冷兰呆呆地:“那你干嘛还打他?”
把韦帅望噎得:“我,我……”呜,原来脑子有病的是我。气得再次大哭。
冷兰被他惊涛骇浪的哭声吓到,张口结舌,半晌才安慰:“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哭又有什么用?”
韦帅望气道:“我愿意哭,我想哭就哭,难道我忍着不哭就不难过了?哭不活就不许哭?谁把死人哭活过?你哭活过啊?谁死了朋友不哭?”
冷兰除了瞪大眼睛,真是无话可答,半晌才道:“你你,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现在哪象个男人?”
韦帅望瞪视,想说你哪象个女人,为着自己的人头着想,硬是把这口气咽了:“那你把我当女人,让我抱一下吧。”
冷兰当即吐血了,一记耳光抽过去,韦帅望已经捂住脸,忍不住地笑:“喂,喂,你先说我的!”
冷兰的手嘎然而止在他脸前,当然不是冷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更不冷兰心软了,而是韦帅望脸上太脏:“恶心!”
韦帅望破啼为笑,再抹下脸,脸上的图案顿时又变了,把冷兰恶心得,往后一躲,爬起来退好远:“滚!离我远点!”落荒而逃。
韦帅望看着冷兰的背影,很开心地想:“原来脸上脏,她就不打了。下次见到她就吐点唾沫抹脸上。”冷兰要是听到他的内心独白一定再一次吐血。
韦帅望哭民又哭,兼且破啼为笑数次,从肉体到精神都已如强弩之末,安静而抑郁民。
抑郁状态有助于理性思维,所以,韦帅望慢慢爬起来,低头反省,我是拿黑狼出气了。
在人家最伤痛的时候。
以头撞墙。
韩青正给黑狼重包上伤口,黑狼昏迷不醒。
帅望站在门口,内心刺痛,那个不肯昏迷的人,现在不愿醒来了?困境中不断争扎求生,上得岸来,却失去了求生意志。
韩青抬头看看他:“哭够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知道错了。”
韩青点点头:“我不赞成那样做,但是我能理解,也佩服他不抛弃同伴的意志。我会替他尽力争取。”
帅望点点头,良久:“我又给师父添麻烦了?”
韩青苦笑:“长远地看,你替我解决了大麻烦,虽然,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帅望没精打彩地过去,接过纱布药粉。
韩青道:“还断了一根肋骨。”
帅望低着头。
韩青道:“帅望,你只是去帮朋友,成与不成,不是你的责任。”
帅望点点头:“你去歇着吧,我在这儿。”
帅望把断骨接上,伤口处置好,闷闷坐在一旁,手臂放桌上,下巴搁手臂上,呆呆看着窗子透过来的光柱发呆。
不喜欢长大,长大了,做错事人家会替你开脱,没关系,你没错,不过人死在自己手里,自己也能给自己开脱吗?也许,死的多了,习惯了,就好了。
帅望疲惫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下午,黑狼醒了。
全身都在痛。
听到呼噜声。
转过头,看见那个无赖又暴躁的小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甜。
黑狼静静地看着,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在帅望身上。微微暗黄的房间里,缓缓飘在光柱里的尘埃,平静而温暖。
黑狼静静地躺着,充满了疼痛,却很美好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韦帅望终于手脚一抽,惊醒。
他困惑地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然后看到黑狼的眼睛,窗外阳光,在他眼中映出两个闪亮的光斑。
帅望呆住,只觉得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不愿去回想去触碰。良久,他才想起来,我打伤了他。
帅望呆呆地站着,我打伤了他,在他刚刚失去亲人时,在他也为黑英之死自责时。
黑狼看了帅望一会儿:“没关系。”
帅望点点头,低头。
黑狼道:“你也累了,回屋去歇歇吧。”
帅望点点头。
再站一会儿,黑狼道:“去吧。”
帅望迟迟疑疑回身,慢慢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端粥进来,扶黑狼起来,坐在床边:“我喂你。”
黑狼淡淡地:“我自己行。”
帅望坐在那儿,垂头丧气地。
黑狼吃完饭,帅望递上毛巾,黑狼擦手擦嘴,帅望又递上水,黑狼忍不住笑了:“我非得喝吗?”
帅望涨红了脸,放下杯子。把饭菜端下去。
这回拿来药与水,黑狼吃药喝水,黑狼觉得疼痛渐止,头却昏沉沉想睡,知道是止痛的药,拍拍帅望:“别放在心上。”
帅望道:“师父说,他理解你,他会为你尽力争取。”
黑狼沉默地看着韦帅望,你们,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
良久。黑狼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