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平回想一下,韦行那声“***还在等啥……”微微叹息,一年前老大也会这么骂,但是,他的反应会是怒目而视,现在,他觉得害怕。这真屈辱。
这就是现实。
冷平清醒地认识到,他要么离开冷家,要么,需要一个保护者,一个在他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时,肯保护他的人。当然,他可以学人家小韦去闭关,十年后再出来就是一条不需要他人保护的好汉。或者,离开冷家。
康慨到山下,虽然明知韦老大不会去青白,还是回去一趟,问纳兰一声。纳兰道:“这倔驴一定是直奔紫蒙城了,你快点追上去,别让他带着伤赶路再出点什么事。”
康慨答应,纳兰微微犹疑,康慨问:“夫人还有什么事吩咐?”
纳兰道:“替我跟秋爷说一声,冬晨年幼,有什么事,请他顾念些。”
康慨忙道:“是。”
纳兰拿了伤药出来:“带上,快去吧。”
康慨与冷平一起,快马加鞭去追韦老大。
韦行骑着马,强行运功抵抗眩晕与疼痛。
他也觉得痛,不过,他觉得,反正停下来也不会不痛。疼痛让他无暇思考,也让内心有一丝微弱的孤独与恐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子去了魔教,师弟成了人质,师父居然让他女儿取代了韩青的位子。曾经稳定得象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三角形,刹那间支离破碎。
韩青的信上写得很明白,他必须为韦帅望闭关,冷家必须有新掌门,哪一条都有道理,他就是无法接受。
在他软弱时,很奇怪,他想见他亲人。
韦行并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渴望,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肉体的疼痛引起的心灵软弱。疼痛削去一切伪装,他担心他的亲人,他担心他的家已经分崩离析,再也不存在,他不顾一切,只想找到任何一个亲人。
所以,追了半天,还没追上,康慨急了:“不会追错方向吧?”
冷平问:“他没可能走这么快!”不要命了?前面也没什么要命的事等着他,他拼命赶路是为了什么啊?
康慨道:“我往回转看看,你继续往前追,如果追上了无论如何让他停下治伤。”
冷平呆了一下,微微尴尬地:“他刚受完刑,我去扶他,他说滚开。”
康慨给他一个恳求的眼神,我知道,拜托你再努力一下。
冷平道:“我不是不想,我坚持扶他,他把我推个跟头。”
康慨又急又气:“这个老……”老驴!冷平见康慨竟对上司如此卖命忠心,倒是有点诧异,那家伙还挺有人气?
冷平道:“我回去找找,如果找到了,我给你发信号,你往前追,如果在前面,你正好照顾他,如果在后面,你赶回来也能碰上他。”
康慨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
冷平一笑:“举手之劳,是我不该让他这么离开。”
康慨再三致谢:“有劳了,麻烦你了。”
冷平微笑:“不必客气。”感谢你给我个为你们尽力的机会,我现在可喜欢帮助别人了。
康慨一夜没睡,他确信自己一定是错过了,韦老大再猛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昼夜兼程啊,难道他疯了?
韦行疯了,疼痛越来越削减他的意志力,他内心的渴望越来越明显,他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紫蒙城,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区华子看到一匹快马,与马上摇摇晃晃的人吃了一惊:“什么人?”
韦行问:“我师父呢?”
区华子大惊:“韦先生!你受伤了?”
回头大叫:“来人!”
韦行怒问:“我师父呢?!”
区华子一指帐子:“那边。”同时大叫:“冷掌门!你弟子受伤了!”
冷秋听到动静,一掀帘子,韦行脸色苍白,晃了又晃,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众人只觉人影一闪,冷秋已经接住从马上摔下来的韦行,转身进了帐子。冷掌门多年以来,难得的一次当众表演他的轻功,大家都觉得,哇,虎老雄风在!
谢农站在帐外:“哪位大侠进去时,通报一声,谢农在帐外候命。”
冷秋已经听到,一声:“滚进来!”
谢农应声滚进去,冷秋已经搭了脉:“有内伤。”
谢农道:“也可能是失血过多。”
过去给韦行脱衣服:“先看看他受的什么伤。”
可怜的康慨这个时候终于到了,筋皮力尽:“我家大人来了吗?”
区华子道:“刚到,他受伤了?”
康慨大惊:“他受伤了?什么伤?他在哪儿?”
区华子一见人家上司下属全是急性子忙指路:“那边,在掌门帐子里。”
康慨也没通报一声就闯进去:“韦大人!”又气又急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