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污(202)

这样强占的姿态与眼神,令顾茫的颅内隐隐抽痛,一些肢体交缠的记忆模糊地闪过,紧锣密鼓地似有弦扣着额侧,仿佛在亟欲告诉顾茫——

是的。曾几何时,就是这个看似清冷的男人,如野兽般以白齿寒牙,将他一骨一血,占为己有,拆吃入腹……

他看着墨熄那张清俊的脸,从高挺的鼻梁,到色泽淡薄而线条性感的嘴唇,猝不及防间,心跳便忽地漏了两下。

这种感知让顾茫隐隐觉得心口有哪里不对劲,燥热的、不安的、像有一捧火死灰复燃从柴堆里生了出来,又像有一簇嫩新的芽儿,被四月的春风不疾不徐地缓慢地揭开。

他忽然又想起那段关于弱冠之夜的回忆,那个时候,墨熄的嘴唇曾经贴住了他的,明明是那么柔软的触感,却让记忆里的自己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可墨熄没有觉察到顾茫异样的目光,他专心地吃着鱼,那色泽淡薄的下唇沾了些酱汁,他不经意地舔了一下。

就这一下,顾茫轰地心头烫热,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与原始的欲望——他竟有些想要凑上去,轻轻碰一碰墨熄的脸颊和嘴唇。

他甚至都不明白这种欲念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胸口起了这一丛火苗,而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自己的浮躁。

他喉结微动,犹如幼兽试探危险,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向浑然不知的墨熄悄悄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顾茫茫:主上你在找什么???

墨熄:以前你给我的弱冠礼。

顾茫茫:要那个做什么?

墨熄:甩给你自己看,相信你能自学成才。

第76章 家旧事

他喉结微动, 犹如幼兽试探危险,小心翼翼地探寻着, 向浑然不知的墨熄悄悄靠了过去……

“对了。”

忽然墨熄一抬头,打断了顾茫的小动作。

“下月初三是岳辰晴的诞日。”

“啊?”顾茫吓出一身白毛汗,根本没有听清楚墨熄说了什么,只如梦初醒般仓皇避开他的目光, 耳朵有些红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哦……哦……”

心跳余韵未消地怦怦跳着。

他在想,自己刚刚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生出如此的冲动与欲望。要知道成狼之间的互相啃咬代表着征服与屈从, 自己和墨熄之间呢?也是这样吗?

他试想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渴望征服墨熄——可他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征服”。是要墨熄对自己低头下跪?

不。不是的,他对此毫无兴趣。

还是要……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顾茫蓦地回过神来:“啊?嗯!在听,在听。”

墨熄皱着眉看着他:“你耳朵怎么红了?”

顾茫挠挠耳朵:“我我我热、热的。”

“……”不知他究竟什么毛病,而且饭吃得差不多了, 墨熄便搁了筷子,与顾茫吩咐,“我们要给岳辰晴送一套贺礼, 我最近抽不开身, 你与李微留心着吧。”

“嗯……”顾茫顿了一下,“为什么要给小白鸟送礼?”

墨熄的脸黑了大半:“你不是说你听了么?”

“……听漏了。”

墨熄磨着牙重复道:“下月初三,是岳辰晴的诞日。”

顾茫这回总算反应过来了,蓦地睁大眼睛:“小白鸟过生日啦?”

“嗯。”墨熄应完之后, 注意到顾茫眼睛发亮, 不由有些无语。

他知道顾茫喜欢看别人家的喜事,无论是寿诞还是婚娶, 他都爱极了凑这份热闹。之前洛梨君的公子娶亲,新娘礼队仪仗浩浩荡荡穿城而过,顾茫不得随意出门,听到锣鼓喧闹,就爬上了屋顶趴在瓦檐边上边磕瓜子边看人。路人鼓掌叫好,他也跟着在屋顶上鼓掌叫好,等到后来天黑了,墨熄允许他出门走走,他便高高兴兴地在砖板缝里找白天人们丢下的花生松子桂圆干,满满地揣了一兜回来,还兴高采烈地要分给自己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熄对硕鼠茫道,“但恐怕你要失望了。”

“啊?”

“岳辰晴过生日,岳府从不大设筵席,也不会有糖果炒货洒在路上给你拣。”

顾茫果然沮丧了:“……哦……”

顿了顿,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可是小白鸟明明很受家里宠,他们为什么不办?”

墨熄喝了一口热汤,说道:“与岳辰晴的出生有关。岳辰晴的母亲是王室宗亲,而当年她正是因为生岳辰晴难产过世的。”

顾茫微微惊讶,随即又明白过来:“所以岳府不给白鸟办宴席,是因为小白鸟的爹爹还没有忘记小白鸟的娘亲?”

墨熄淡道:“岳钧天又岂是这般有情有义的人物?你要说他是为了祭奠亡妻,那是断无可能的。只因慕容凰再怎么说也是王族之女,就算故去多年,岳钧天也得买王室的面子,所以自己儿子的生辰,能从简也就从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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