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债(6)

想到此处急忙应声:“是、是,我原不懂得规矩的!”

二管事一甩算盘:“就晓得如此!进来罢。”

两人进到院内,二管事犹自念叨不休:“大公子就是这般好心,见个无依无靠的,就想着照料,也不想咱们严家用不用得到这些人来,你若是手脚麻利便罢,偷懒耍滑的统统要放到下面庄子里种地去!”

种地就容易了?偷懒耍滑照样没好收成。心中这般嘀咕着,左冀口中只管唯唯称着是,一步不落的紧跟着管事大人。

经过一处厢房,管事瞥见房前略有些杂乱的花园,便问他是否懂得园艺。左冀在村中时,除了几亩庄稼,闲暇时候,也爱侍弄些花花草草,他一路经过见并没什么奇花异草,应该不难应付,便说懂得。

管事颌首:“正巧咱们还缺个花匠,你既然有这本事,那是最好不过。那也不用去前堂排班了,闲下来的工夫帮后厨房劈劈柴,挑挑水就成,工钱总是少不了你的。”说到这里话音一转:“但是也别以为就此便是严家的人了,要签长年契,你还得做两个月来看看才成。”

左冀自然是巴不得不提签契之事,急忙答应了。管事见他还算老实厚道,便带到厨房认了遍人,匆匆丢下他走了。

左冀犹自在考虑一个问题:前堂跟班似乎比花园花匠更能探听到江湖消息罢?这买卖,大约是赔了。

不论如何,这也算暂时安顿下来了。平日里要做的活计并不多么繁重,就是有些琐碎,好在左冀耐心足够,因此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日子过的是平平淡淡。

这几日里他倒是一直想去前院转悠,不想前后两边分的甚是清楚,闲逛被抓到,轻则被管事骂一顿,重了便是扣工钱。左冀想想,觉得得不偿失,便专心在后院探听起来。

这后院历来便是夫人小姐等女眷的地盘,就算是严家只有庄主夫人这一个需要侍候的女主人,家中的丫鬟厨娘缝洗妇人也是不少的。因此家长里短的闲话纷纭,风云变幻的武林大事却是一件也无。

左冀凑了几天人群,晓得了不少诸如厨房的烧火丫头看上了门房的小厮,夫人的贴身丫鬟为严小公子绣了个扇套之类的事情。只听得他头昏脑胀,再也不想扎堆凑热闹了。

那便老老实实等到诛魔大会罢。左冀打定了主意,便当起安分守己的花匠来。

这天晚上,天有些闷,黑得也早,左右无事,左冀便早早的歇息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一声惊雷震醒。他惦记着白日里放在墙根下晒太阳的几盆花卉,便趁着大雨未来之际匆匆去收。

披衣出门,赶到院墙根下,刚刚一手抄起一盆花,左冀忽听得背后有动静。他急忙回头,就见一道黑影,从高墙上飘落。左冀尚未发出惊呼,来人已经揪住他的衣衫襟口,一个施力,便按在墙上。然后,一把匕首便架到了脖子上。

电光石火间,左冀唯一的想法便是:江湖人!能上屋的江湖人!

他张口就要询问,那人匕首紧了紧:“你若敢呼救,马上就要你性命!”

左冀点点头,那人便略收了下手,低声问道:“说!唐歌的卧房在何处?”

左冀见他虽然蒙着面,但是听声音却也不过是二十来岁年纪,看来似乎又是唐公子的仇人,那便是陆行?想到此处大为兴奋:“你可是陆行?”

黑衣人一楞:“那是谁?”旋即醒悟过来,怒道:“是我在问你!”

左冀听他否认已是大失所望,又被匕首刺得毛发直竖,不敢再东问西问,老老实实答道:“我是新来的花匠,不晓得大公子住处。”

那人眼睛一圆:“你……”

然后左冀只觉得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就此昏迷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白昼。

严二管家带着几个人正围在他身旁,见他醒了,俱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严管家上前一步:“左冀,你可记得昨夜之事?”

左冀摸了摸犹自发疼的后颈:“记得。”

管家便细细询问了那黑衣人的形容模样,听到是打听大公子的卧室时,面色一绷:“你说了?”

左冀想了想,自己确实没说,便诚恳道:“没。”

管家再度审视了他一眼,面上渐渐浮出个笑来:“倒是小看了你,原来你也是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那两个花盆也是你摔得罢?

左冀一楞,回想起来,当时被挟时候,手里确实拎着两个花盆,想来头一晕便松手了。这次答应的便有些忐忑:“是,不过我也是身不由己,可不能扣我的工钱。”

管家继续笑:“亏得你砸了那两个花盆,惊醒了院中的守卫,否则便叫那贼人闯进来了。你此番算是立了一功,这几日也不用急着上工,好好歇息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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