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2)

那个粗犷的声音大笑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杀你?杀了来吃肉?我是不吃的,三妞你吃不吃?”

叫三妞的并没有回答,那个白衣青年说:“符哥,三妞也不吃肉,你给她找点豆饼吃她比较乐意。”

石归庭狐疑:难道他们不是那群强盗?他吃力地转动脖子打量四周,然而除了几个人和几匹马,什么都看不到。“你们不是群雄寨的人?”

黑衣人皱起眉头:“你是从群雄寨逃出来的?”

石归庭不回答,过了一会说:“可否给我一口水喝?”

黑衣人站了起来,拿了个水囊过来,拔出塞子递给他。石归庭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接过,喝了一口水,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复又递还给黑衣人:“谢谢。”

黑衣人没做声,白衣青年继续伸出手来给他把脉。

石归庭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那匹黑色的马转悠到了他能够看清的角度。这是一匹个头不高的西南山地马,马套头用无数的玉珠串成,马头上簪着红缨,鬃毛也被编成了一个个小辫子,前胸坠着两簇红缨,脖子上挂着两个黄亮的铜响铃,打扮得十分漂亮。马鞍上插着一面小小的红色锦旗,上面写着一个“符”字。

石归庭在云南呆的时间有半年之久,对当地的风俗人情也了解不少,看到这匹盛装打扮的马,知道是遇上了马帮了。是了,在山贼盘桓的地区,除了马帮,是极少有行人在此逗留的。

马帮是西南一带的特色,这里山多路陡,河谷纵横,修路极其不易,车辆无法顺利通行,船只也无法在陡峻的河道上行走,长短途运输都主要依靠人背马驮,因而马帮盛行。

那白衣青年帮石归庭把完脉,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摸了摸身上的骨,然后对他说:“你胸闷气短,气血不畅,从高处摔下来,想是受了内伤。右脚的脚踝扭伤了,左前臂也骨折了,伤得不轻,万幸没有性命之忧。”

石归庭自己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病情,他还是忍着痛,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多谢大夫告知。”

白衣青年站起来也走开了,那匹黑马小心地凑过来,用蹄子踢了一脚散在一旁的药箱,又伸出鼻子在石归庭身上嗅了一下,打了个响鼻,走开了,脖子上的铜铃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会儿白衣青年过来,手上多了两根木棍和一些细绳。“你的手断了,我帮你接一下,你忍耐一下。”说罢先伸手捏住石归庭的右脚,用力一掰,发出一声脆响,石归庭闷哼一声,心里哀号:不是说给我接手,怎么又给我正足去了。不过试着转动一下右脚,已经可以自由转动了。

这边白衣青年又趁他的注意力在脚上,端着他的左臂猛地一拉,这下石归庭没有忍住,“嗷——”地一声哀号。白衣青年嘿嘿一笑,他最喜欢看病人各种痛苦的反应了,很显然刚刚石归庭的反应很让他满意。“没事,这就好了。”然后准备给石归庭上药。

石归庭长了快三十岁了,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此时痛得再此汗湿透衣,汗水混着泪水流了满脸,他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看白衣青年给自己上药:“您这是什么药?”

那人“哦”一声:“这是给牲口用的跌打损伤的草药,味道不大好闻,但是药效还不错。”

石归庭:“……”人和牲口用一样的药?连忙制止对方说:“我的药箱里有金疮药,还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麻烦您帮我找一下。”

白衣青年也不多说什么,赶紧将自己的药收起来,好似巴不得不给他用似的。然后去翻找石归庭的药箱,一边翻一边面露惊奇之色,这个药箱虽然不大,但是里面装的可都是好东西,还有好几味罕见的药草,不由得回头多看了石归庭两眼:“原来你是个大夫。”

石归庭面露苦笑:“雕虫小技,讨生活用的。”

白衣青年拣出金疮药和跌打膏药,给石归庭包扎好。然后又将石归庭的药箱关好,他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讹对方,不,问对方要几味草药来。

这时那个离去的黑衣人又回来了,对白衣青年说:“阿膺,他有没有大碍?”

阿膺说:“没事,命挺硬的,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只伤了一条胳膊,右脚也只是稍微扭伤了。”

“那好,我们收拾好东西走吧。大伙儿都吃好饭了。”黑衣人说罢去牵那匹黑马,拍拍马脖子,“三妞,咱们上路喽。”原来这帮人在这里休息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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