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一阵轻笑,她还不依不饶,鼻息之间尽是幽幽的桂花香气,双颊酡红的伸手去解身下人的衣带。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就是喝多了些,走错了路。
金乌啼鸣,日华绽放。
待头疼欲裂醒来时候,才见自己已然睡在了重渊的龙床之上,最要命的是,他二人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之态势。
这下子头更加疼了。
凤锦当是时想,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呢……眼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呢……
所以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拾掇着满地的衣裳,套在身上,第一次如此仓皇的跑出了玄玉宫。
身后有人的目光如炬,就在她偷跑的当口,发出了声轻笑。
凤锦跑的更加欢实。
诚然在此事上,的的确确是凤锦自己送上门的。不过好在重渊并没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一夕欢好之后,他亲自临驾璇玑宫的时日倒是多了。
凤锦美其名曰,此人是吃出了滋味,顺杆子上爬而已。
不过云影一事,也渐渐的被其搁在一边。
对于一个长相不如自己、能力不如自己、声望不如自己的女子,凤锦向来是不会关注多少。云影唯一干的一件善事便是让凤锦喝了一缸子醋,然后将她送上了重渊的床。
两人抱成一团睡了一夜的事,也被她踢到了一边,至于煮没煮成饭已经不是百无禁忌的凤锦所在意的。
重在当下。此事过后,她不过是更爱了重渊一些。
凤锦从回忆之中猛然觉醒,抬首便看见重渊似笑非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
“虽说一只玄鸟生儿子的时间很长很长,我当真是当心我们的儿子会不小心先出来而已……你说呢,阿锦?”
重渊叫着“阿锦”二字亦是极其的温柔,但凡两字落下,凤锦身子微微一晃,没底气的哼了一句。
重渊叹气,握住凤锦的手。
她的手上有着在外征战后的薄茧,正像她的身子上,徒有着厮杀过后的伤痕一般。
那日揭开她的衣裳便让他满心的怜惜,这样一个女子,如何能让他不爱。
澄湖中一汪碧水,浅浅的印着两人的倒影。
“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第二回 一生一世,永不相忘
璇玑宫前,是数不见尽头的凤凰花,嫣红如血。
她喜欢凤凰花,那种凤凰结子之时漫天飞舞时的涅槃,一种死,也是一种生。
但旁人说,凤凰花,代表的是离别,太伤。她不信,种了漫山遍野的.
神仙有几个一生一世?
若拿凡人的一生一世来算,或许她与重渊的一生一世已经该走到了结局。
几重梦境里,有一重是那么美的梦,却又一重袭来,便是止也止不住的痛。
“一生一世,永不相负。”凤锦的口中呢喃着,失神的睁开了双眼,便是一张白色的羊绒帐子。
这是哪里?
轻轻叹了口气,她缓缓坐起身,外头是晴空万里,几缕阳光落进帐中,仿佛好些日子没看到如此暖阳了,羊绒帐中很暖,连她睡的那张床,脚底下的那张毯,都是绒绒的上等羊绒织就。
她再闭上眼,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于是再睁开眼,依旧是这羊绒帐子。
如果……一切都在做梦,那该多好啊……
渐渐的寻回记忆,才恍惚记得,前一刻,是两军阵前,她一剑刺穿重渊胸口的画面。
心头大乱,她抚着胸部,何等的痛。
耳畔依旧是他的轻喃声,眼前似乎还是他如水的笑颜,可当她的眼瞳微微一动,便是一滴泪,缓缓落下。
为何……为何竟走到了今日这步。
凤锦不懂,她的的确确是不太懂的。
重渊,为何要让她这般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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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宫内,面对着一面古朴铜镜,铜镜中,一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女子,她持着把玉梳,在那如瀑乌发之上缓缓的流动。
大殿之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幔纱轻摇,小侍女巧巧一路奔走,气喘吁吁。
凤锦搁下梳子,不急不缓的说,“巧巧,天大的事情,都不要跑。”
巧巧撑着她面前的桌子,眼中都快逼出泪来,连番跺脚,“不是……是青帝他,派人送来了……”
眼看着巧巧欲言又止,凤锦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是要急死我吗?”
巧巧一咬牙一跺脚,一串话连环炮似的蹦了出来,“青帝他送来了一封退婚信函!”
梳子在铜镜台上重重的搁下,凤锦的心口起伏了几回。
“他……怎么说……”
眼前出现了一张歉疚的面容,略显薄幸的双唇微张,从那忽然展开的望生镜中,与巧巧的话合为一体,“阿锦,我将于云影择日成婚。一生一世,永不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