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Ⅰ红龙的归来(69)

就是这样柔弱的手,长期以来掌握着究极的武力。

导师把针头埋入蒂兰和璎珞的手腕,针头连着胶质的软管,软管通往一台程亮的黄铜泵机。随着黄铜泵工作起来,两个女孩同时痉挛,血液涌入泵机,填满了胶质的软囊,再进入对方的身体。

导师一边轻声念诵着古老的经文,一边围绕着铁棺行走,胸前黑铁质地的倒十字架撞击着护胸的硬甲,发出沉闷的响声。

撒旦教团同样以十字架为圣物,但他们的十字架上面长而下面短,被捆上十字架为人类牺牲的不是圣子而是恶魔的儿子。

整个过程充满着神秘的宗教气氛,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种仪式还是手术。但显而易见的是当璎珞的鲜血进入蒂兰的身体时蒂兰那苍白如纸的皮肤下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生命似乎再度回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那张寂寞哀凉的脸也隐隐的有了光泽。

这几乎是个交换生命的过程,随着蒂兰的恢复,璎珞渐渐地“枯萎”了下去。她依然是那么美,却呈现出一种玉石般坚硬、壁画般苍老的质感。

“这个过程完成之后,那个女孩会怎么样?”龙德施泰特低声问。

“如果你问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没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当你获得一样东西的同时,无形中就在牺牲另一样东西。弥赛亚圣教对信仰它的人们说,只要你信神,神便会给你一切,因为神爱你。可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呢?”导师淡淡的说,“魔女的力量,永远都遵循公平的原则,付出和得到是对等的。等到您所在意的女孩恢复成魔女的状态,魔女就变成了蒂兰的状态。”

“她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人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魔女也同样是人。”导师的回答很玄妙。

在撒旦信徒的驱赶之下,男人们用尽全力试图打开车厢,达斯蒙德自己则打开那些散落在地的铁棺,把沉睡在里面的骑士一个个拖出来。他们显然对炽天使级的甲胄有所了解,稍微摸索便找到了打开甲胄的诀窍,然后他们把甲胄中苍白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拖出来,对着他们的心脏开枪。

教皇国最优秀的骑士们在枪声中一一陨落,他们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苍白消瘦,因为经常浸泡在冰水里,皮肤白的像是冰雪,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人们随着枪声战栗,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惊恐于这透着邪气的内幕——这就是炽天使的真相么?这些魔神般的甲胄里不应该是谨守骑士道德美少年么?可那一具具被从甲胄里拖出来的苍白肌体……简直跟死人无异。

达斯蒙德和他的同伴们抚摸着那些精美的甲胄,眼中透着十足的渴望,简直像是色中饿鬼抚摸着绝世美人的肌肤。这就是力量的象征,穿上这种甲胄,消瘦如龙德施泰特的年亲人也可以是纵横战场的恶鬼。

如果他们穿上这种甲胄,也许就拥有了抗衡骑士王的力量?

但他们中没人敢尝试穿上炽天使甲胄,他们亲眼见到了甲胄中苍白的人形……这些甲胄似乎附了魔,穿上这种甲胄的人会被它吸取灵魂,直至变成蒂兰的模样。

“哥哥……”阿黛尔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太过诡异、太过残酷了,也威胁着她的信仰,难道一直守护教廷的炽天使竟是一群尸体?这真相如果流传出去,教廷多年建立的伟大形象也许会轰然倒塌,教义也会遭到诸多方的职责。

“别怕,我在这儿呢。”西泽尔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和米内蜷缩在靠近帷幕的角落里。

米内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再用校服盖住,似乎这件武器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他们一命。安妮和那些漂亮女孩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可他连走过去安慰她几句的胆量都没有。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撒旦教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但从今天他们的行为来看,这是群完全无视生命的家伙,他们能够像碾死虫子那样碾死沉睡的炽天使骑士,当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这种普通人的生命。

相比起来倒是玛索斯爵士更有绅士风度,他因为受伤而没有被撒旦信徒们选中去撬门,得以陪伴在莱娅夫人的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安慰那位千娇百媚的寡妇:“没事的,教皇国的精锐军团就在马斯顿附近,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惊动他们,救援的人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那时候这帮异端都逃不掉!”

这番话纯是玛索斯爵士的臆测,但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恨不得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稻草,玛索斯爵士的话令附近的几位男士都频频点头,女人们也因此而哆嗦得不那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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