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传(131)

其热烈情况,有陈鼓应自己的记载为证:

“选期接近时,党外候选人纷纷举办‘民主餐会’,全岛积极分子会聚一堂,抨击时政,气氛热烈非凡。党外进一步成立‘助选团’以互相支援,总干事是施明德(现以无期徒刑囚禁监狱中)。同时党外候选人第一次提出‘共同政见’,除了要求解除戒严令之外,还要求改选中央民意代表、军队国家化、司法独立化、废除违警罚法、禁止非法逮捕与刑制,此外要求废除对大企业、大资本家的保护政策、实施农业保险、制定劳动基准法及防止环境污染法等等。这些政见,有的是属于基本政策性的问题,有的则是枝节性的问题。

选举期间,传单攻势十分凌厉,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是:杨青矗的一份传单上,提出工有、工治、工享的主张。‘工有’是指‘分红入股,工者有其厂’,‘工治’是指‘劳资平等,革新工会组织’,‘工享’是指‘提高工资,分享经济成果’。王拓的一份传单上说:‘今天我们的社会财富主要是由广大的农民、劳工、渔民、一切受雇的人,和中小商人、中小企业者以及所有中下级军、公教人员所共同创造出来的。但是,这庞大的社会财富大部分却由极少数的资本家和决策层的官僚集团所垄断!……这样的社会怎么能算是一个公平、合理的社会?’黄顺兴散发一份《还我民权》的小册子,里面逐条列举事实,说明宪法所赋与人民的各种权利,均被国民党政府所‘蓄意剥夺,。其中另有一节,提出向来都没有人敢提的质问:一九五四年,当时在台湾的蒋介石先生就向当时的美国国务卿杜勒斯说过:我知道的,我要反攻大陆是不可能的了!各位,这份密录是美国国务院在一九七八年六月公开出来的,当时世界各大报纸都刊登过,只有我们这边的报纸一个字都没有提,不但如此,国民党当局对于如此关系重大的问题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各位,国民党早在二十四年前就知道反攻无望,却一直借着‘反攻’的需要做理由,用施行‘戒严法’的手段来剥夺我们应享有的民权!

此外,陈鼓应、陈婉真的《告中国国民党宣言》,轰动一时。它抨击三十年来国民党‘虽独揽政权于不坠’,但‘反攻迄无寸展,与国丧失殆尽,自辱国格陷孤岛’,以至有违民族主义:‘动员戡乱又戒严,宪政横遭搁置,民主徒托空言’,以至有违民权主义;‘政权与对阀相结,富商位尊。农工受贱,贫富悬殊’,以至背离民生主义。‘三民’之中,‘民族不立,民权不彰,民生不均’,可见国民党党魂‘失之久矣’!事实上,这份宣言并不如揭露的言论来得尖锐.但未料它却引起国民党的当局的震怒。”[18]

假使,卡特建交的声明,稍延时日,选举照常进行,国民党的惨败,自不待言。幸而断交挽回了国府的面子,蒋经国总统“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乘此危难之际,下令暂停。

“暂停”是一种权宜措施,也叮以说,是情非得已的办法,党外人士,如果懂得收敛,以安定团结为重,那末,余登发被捕,和以后的“高雄事件”应可避免。

国府的原则,不危及生存,能容忍则容忍,一旦向它的统治权力挑战,就会感情用事。雷震的《自由中国》,是人尽皆知的例子。

其奈,黄信介、王拓、姚嘉文、施明德等激进分子,有勇无谋,诚如新闻局出的一本小册子所说:“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政府。”

事件的经过,综合如下:

政府禁止组党,但不禁止出刊物办杂志。利用这个漏洞,《美丽岛》杂志一方面以言论争取读者,一方面以刊物名义举办集会。并在全省设立十余处办事处,作为党的变相机构。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日,《美丽岛》杂志向国府情治单位申请登记一个为数达三万人的集会游行,理由是庆祝“国际人权日”。根据戒严条例,五人以上的集会,即需警局批准。这样大规模的集会,且打着人权的旗号,当局一定批驳。

以黄信介为首的杂志方面,表示无法屈服,准也好,不准也好,将照常举行。至此,双方接近摊牌阶段,国府研商对策,杂志方面发动强烈宣传攻势。

十日下午五时,高雄市扶轮公园四周的民生二路、中山一路、五福三路、中华三路及小巷,军、宪、警林立,开始交通管制,禁止车辆入内。

六时许,中山一路《美丽岛》杂志高雄服务处,已有五、六百人聚集,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的宣传车,不停地广播,并声称集会照常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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