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传(60)

为了挽救颓势,八月六日,蒋又飞南朝鲜,与李承晚总统,会晤于镇海,求售他的“东亚反共同盟计划”,借以“构成对美国的一个战略性呼吁”。然而,这个计划最后无疾而终,仅以公报谈话终场。[3]

外交的困局打不开,还是以守上为要务。七月十四日,由台飞粤,召开中常会,中央政治会议联席会议,讨论阎锡山所提“扭转时局方案”,筹划广州的保卫战,和李宗仁会晤。停留一周,乘华联轮,前往厦门,“召集闽南各军师长以上”高级将领开会,讨论防卫办法。

八月下旬,再行赴粤,诚信广州的保卫战,为“决定最后成败的一战”,“不得不再度前往广州视察”,事毕,转飞重庆,约见宋希濂,听取其对川、鄂、湘边区军事报告,召见胡宗南,研讨稳定川局办法。

抵达重庆这天,群众欢迎之热情,颇出意料,经国记载:

“上午,父亲进城,沿途老百姓扶老携幼,夹道欢呼,在他们的面容表情上,可以看出亲切和希望。及至上清寺,民众更挤得水泄不通。当坐车挤过人群时,鼓掌欢呼,经久不绝,给我们莫大的安慰!这正是中共所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国步艰危,而民心不死,亦可喜之现象也。”[4]

民心“不死”,固然是事实,历史上的文天祥,史可法,均曾以此自励,抵抗元、清,但是没有一支挡住解放军的力量,单靠空洞的民心,缺少组织,缺少计划,除了自我安慰,何啻以卵击石,有什么用呢?

蒋先生的想法,以四川为中心的西南,凭天府之富,剑阁之险,是可以和中共周旋一下的。再以八年抗战的经验,一般相信,偏安西南,再图中原,不乏前事之师。所以,蒋抵重庆,西南方面的军政要人,顿时云集山城。爱将胡宗南、宋希濂亦相约来陵园晤蒋,商讨西南防务大计。

胡、宋共同的意见,局势的发展,前途悲观,“为了保存实力,静待时机,必须设法避免部队被共军包围歼灭。在共军未向西南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以前,应设法将主力转移至滇缅边区。”具体步骤“(1)先控制西康和川南,作为逐步向滇缅边区转移基地。(2)俟共军向西南进军时,应立即将主力转移至滇西之保山、腾冲、龙陵、芒市一带,以一部转至滇南之车里,佛海一带。”[5]

胡、宋决议,必要时“先解放刘文辉,以控制西康,并以西昌为第一个根据地。”

蒋先生耐心听完,却予否决。他认为“(1)展望未来,两广势难保持,在华南丢掉之后,在大陆上必须保有西南地区,将来才能够与台湾及沿海岛屿相配合,进行反攻。(2)如果把大陆完全放弃,则‘国民政府’在国际上将完全丧失其地位。(3)西南地区形势险要,物资丰富,尤其是四川,人力物力很充足,必须保持这一地区。(4)刘文辉等人虽不可靠,但由于利害关系,只要他们不在后方捣乱,应设法加以拉拢。结论是:不同意主动退到滇缅去。”[6]

蒋先生打的是如意算盘。照胡、宋方案,西南仍逃不掉失败的下场,但两军实力,想可保存。

中共方面,志在必得,前进部署为,杨勇兵团,由湘趋黔,直插川南:陈锡联兵团,向湘西进击,挺进川东;周士弟兵团,由北向川西压迫。毛泽东的战略思想,不让蒋负隅顽抗。

我们暂时先丢开四川军事的发展,将注意力移向云南昆明。川、滇一气,唇齿关系,如滇局欠安,妄谈防守西南。

云南的情况,扑朔迷离,卢汉受龙云的策动,在反共与起义间,举棋不定,蒋先生风闻卢动摇,但坚信,可“申之以道义,动之以利害。”抵渝后,立即下令张群,邀卢到重庆会晤。

卢汉心里有鬼,不敢成行,乃派省府委员杨文清和秘书长朱景喧,代为谒蒋请示。蒋坚持必须卢亲自赴渝,卢托病留昆,重庆再派俞济时促驾,几经商议,始勉为其难。[7]

阎锡山主张扣留,张群从中缓颊,卢汉顺利回滇。

卢回昆明,的确以行动答复承诺,解散参议会,大捕亲共分子,改组省府,撤除安恩溥的民政厅长及省训团职务,查封亲共书刊、学校,即所谓“九九整肃”雷厉风行,气象一新。

九月二十二日,蒋返台途中,顺访昆明,目的给卢汉打气,坚其心志。经国另持异议,“这是一种极端的冒险,如果父亲不顾一切的去了,可能有不可收拾的局面。”他认定卢卜“狡猾成性,首鼠两端。”所以,经国先一日抵昆,预作布置。

“总裁另外有事,恐怕不来了。”经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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