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式分居(46)

而他也无力再顾及这些。

为了圣女的事情越洪肯定早已迁怒于他,不管能不能得到圣女的消息,整死他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弟子,相比蝉月宫还是没什么压力的。毕竟越洪身为一宫之主,心狠手辣,所使用的功法又诡异莫测,修为不知深浅,但恐怕连自己师父赤黄真人的修为也比不上他。云谷仙门也不会为了千山峰的事情和蝉月宫硬刚,更没人会愿意为了他破坏修真界现有的平衡。

白常有早已想到这些,唏嘘悲哀之余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从清醒以来就一直想着自救,或者该用什么方式来换取脱逃的机会,但是如今剧痛已经夺取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他侧躺在地上,四肢本能地蜷缩在一次,从灵台开始绞痛迅速蔓延全身,灵魂割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呐喊出声。

他以为他在嘶喊,但其实他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他的嘴一直在哆嗦着,他的全身都在哆嗦,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快速浸透了身上衣衫。

偏偏从外表来看,除了他自己磕伤的脑袋,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

越洪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走到白常有面前,弯下腰用指甲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吐气如兰,轻声道:“招待不周,还请白少侠见谅。”

说罢,直起身来,打开门径直出去了。水蓝色的裙摆在地上摇曳出一个柔软的弧度,也随着那扇门的闭合而消失不见。

白常有死死盯着那抹水蓝色消失,再也克制不住地狠狠闭上眼睛。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极致的痛苦甚至都已经让人麻木,白常有已经失去了对周遭所有的感知,只觉得自己沉寂在空旷冰冷的死海之中,无数幽魂野鬼不停地钻入他的体内,撕咬着他每一块血肉和灵魂。

有人在用手抚摸他的脸。

白常有睁开眼,看见越虹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温声道:“瞧这可怜的,脸这么白,来喝杯水暖暖身子。”

那些痛苦都已经停止了,但是记忆还在,甚至因为痛苦太过深刻,他的每一块肌肉都还记得那种感觉。

白常有不自觉地颤了一颤,身体往后缩了缩。

越虹眼波流转,少女般扑哧一笑:“白少侠躲什么躲,奴家又不会吃了你。”

他又拿出了第一日时梳妆打扮所用的那块菱花铜镜,绕在指尖把玩着:“白少侠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这镜子是做什么的,奴家也没别的奢求,只求白少侠能代我给那不肖的徒儿带个话。”

他妩媚地一笑:“或者白少侠想传话给自己的师父师兄弟或者爹娘奴家也是不管的,但若是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毕竟只剩下最后一次说话机会,少侠可得好好想想要把这话说给哪位亲朋好友还是小情人儿,不能厚此薄彼了。”

白常有眸光暗了暗,头脑已经恢复了清醒。

圣女曾给他讲过,蝉月宫里有一门秘术就叫做“镜术”,镜子、水……任何可以映出人像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施展这门术法的道具,利用镜术可攻可守,可杀人于无形,也可传递音讯。

其中有一种传音秘术叫做“镜魂引”,只要双方互通了姓名,并且连接者知道对方的容貌,通过镜子作为媒介就可以联系到对方,双方面前会同时出现一面水镜,通过水镜就可以看见对方那边的景象。

越洪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找到圣女,但是圣女既然也知道这个法术,那么一定有应对抵抗的方式,越洪才想到让对方不设防的白常有来作为连接者呼唤圣女出现。

而他的话也表述得很清楚了,他不在意白常有趁此机会呼叫自己其他亲朋好友,也不在意他向亲朋们传递信息,但如果不老实地去呼唤圣女,他也不会给白常有留活路。

虽然是蝉月宫的高级秘术,但越虹施展这样的术法显然不费力气,他牵起白常有左手,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口子,微微用力将血挤在铜镜镜面上,很快白常有面前的空气中就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水雾。

越虹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解说道:“白少侠只要在心中默念我那不肖徒的姓名,同时想着她的脸就可以了,不费力气。费力气的活有奴家替少侠在这面做着。”

他右手撑在铜镜下方,不断向其中稳定地灌入着法力,虽然的确是在出力,但看上去也不费什么力气。

白常有早已无视了他的话。

不知道这位越宫主是怎么发现圣女在和外人通信,而且通信的人是自己的,但他显然有一道情报并不准确,使得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自己和圣女断断续续通信三年时间,并没有互通过姓名,也从没有见过面,甚至因为他措辞体贴细腻,圣女一直以为他是一位仙子,以“白姐姐”称呼他,白常有直到最后也没说明过这一乌龙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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