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150)

幼清正在给他做鞋样子,头也不抬,一针针扎得认真, “没使过什么法子,不高兴就不高兴嘛, 谁还没个不高兴的时候。”

“也是,人都有个伤春悲秋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德昭挨她近些,低下头瞧她的绣工,兰草丛丛,黑底金线,极为细致齐整的功夫。

他伸出手触碰,手指尖刚挨着,便被幼清一巴掌轻轻推开,“别动,我绣着呢,仔细着绣歪了线。”

德昭怏怏地收回手,坐屋里屋里闷极了,幼清不同他说话,他守着她又不想出门,只得起身在屋里踱步,来回走了几圈。

小玉香炉鼎白烟腾,时光难逝,总得找些事情做。不一会,他抽纸研墨,一只手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笔作画,一笔一笔描着她绣花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幼清做完手里的活计,抬眼才发现对面的人趴在短几上,眼睛阖着,手里犹握着笔,实际上早已梦游天际之外。

她瞧他压着的那张画,画的是她,画得倒也俏皮可爱。

她的目光自画上移开,德昭的睡颜近在眼前,这些天他着实累着了,每日天没亮便被召进宫,夜深时才得以回府。

她第一次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注视他。

当一个人从内心深处接受另一个人时,他便是她的少年了。

她伸手去擦他脸上不小心沾上的墨渍,指腹触及他的肌肤,冰冰凉凉,与他脾性不相称的细腻柔软。

大抵是爱人的触碰藏着火花,他这时忽地醒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这距离让人脸红心跳。

德昭下意识撇开目光。

幼清往前俯了身子。

“王爷。”

“嗯?”

一瞬间,她的唇印上他的,这个吻几乎将他封印,他僵硬得连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几乎瞥气窒息,幼清早已坐回原处,重新开始着手刺绣,他顶着一张憋红的脸,一动不动。

幼清瞄他一眼,声音又轻又柔,“王爷。”

德昭转过眼珠子瞧她。

“呼气。”

德昭慌忙低下脑袋,背过身大口呼吸。

幼清捏着细针,一针一脚地绣着,“你们男人真奇怪。”

德昭咽了咽,尚未回过神,“什么?”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大胆地扫视他,“羞起来堪比豆蔻少女。”

德昭一愣。

“幼清。”

“嗯?”

德昭站起来,闭了眼,嘴唇颤抖,呼吸急促。

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

天越来越冷,眼见便要入冬,或许是因为寒雪即将来临,废太子的事渐渐平息,朝廷中无人再敢提及此事。太子党认为比起冒失出头,此时更宜养精蓄锐。他们在赌,赌一个嫡长子之于宗室的价值。

北边异族入侵,曾经狼狈而逃的拓拓族卷土重来,他们集结了曾被驱逐的乱党贼寇,打着拓拓族年幼皇子的旗号,试图突破边疆防线。

皇帝将节度使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递给德昭,“看来你的手下败将们并不服气。”

德昭看完书信,道:“四叔不必忧心,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皇帝笑道:“谁说朕忧心了?有你在,朕永远不必担忧。”

叔侄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上。

德昭执白子,窥见棋局一角光明之处,毫不犹豫落棋。

“你棋艺大有精进。”皇帝叹道,手中黑子依旧势不可挡。

德昭嘴角一动,笑意呼之欲出。

他原本并不喜欢下棋,但幼清喜欢,他想讨她欢心,让过几局,她却不高兴。

比起毫无意义的让棋,她更喜欢光明正大的胜利。

从那之后,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稍有松懈,便会得到她的一个白眼。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爱人的鄙夷。

他必须与她实力相当。

一局完,平局。

今日是十五,皇后宫里来了人,请皇帝过去用膳。

“改日再下。”皇帝拍拍德昭的肩,语气轻描淡写,“至于边疆的战事,你做些准备,兴许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德昭当即明白,这是派他去前线压阵的意思。

看来,这一次的战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出了宫门,随侍牵来骏马,德昭正要上马,听见前方有人唤道:“九堂兄!”

一辆马车突入眼帘,原来是毓义的车骑。

他穿了身杭紫缎绸长袍,个头更高了些,面容更加明朗,笑容灿烂,“九堂兄,许久不见。”

德昭点点头,“有些日子了,瞧着你比先前更俊了。”

毓义露出一口白牙,“堂兄真会夸人。我若有堂兄一半俊,满城的女子都该追着我跑了。”

德昭笑了笑,“不说这些闲话,用饭了吗,到我府里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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