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170)

“不会是仗着自己那张脸,想要得到更大的荣华富贵吧?不嫁王爷,难不成,她想嫁……”

幼清站在门边,听得屋里宫女们讨论得热火朝天,面上神情一丝未变。

随行的小宫女听不过去,出声呵斥:“你们不去干活躲在这里作甚!”

宫女们惊慌失措,忙地就要散去。

幼清忽地出声:“站住。”

宫女们面面相觑,半跪在地上,心中七上八下。

幼清冷冷开口,“方才你们是在说我吧?”

宫女们屏住呼吸不敢回应。

幼清冷冷的视线扫过她们的头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时候越是退让容忍,就越容易让人钻空子。

她平缓的声音温婉沉着,随意指了个人:“宫规第五条是什么,你背出来。”

宫女:“宫规第五条……擅传流言蜚语者……死罪……”

幼清点点头,“很好。我作为一房总管,自当监督手下内侍宫女的德行,如今你们德行有亏,自行领罪罢。”

宫女们吓得发抖,纷纷上前抱住幼清的腿,“姑姑,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次。”

幼清看了看涌在跟前惊慌哭泣的宫女们,弯下腰轻轻掰开她们伸过来的手,“饶了一次就会有下次。”

宫女们拼命摇头,“绝不会有下次。”

幼清本意并非真要以死刑罚之,没人会为这样的小事就要喊打喊杀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自己看着办。”

宫女们自觉掌嘴。

幼清不想再看,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走出很远的距离,依稀能听见掌嘴的声音,幼清想起昨夜做梦又梦见小时候的情景,母亲处罚犯了错的奴婢,也是罚她们掌嘴,事后却总会让她拿着膏药前去慰藉。

恩威并施,才能收服人心。

母亲总期望她以后能够独当一面,挑得起管家的大梁,不至于在夫家被欺负。

幼清想,她是不能满足母亲的期望了。

宫女见她停在茂盛大树下,负手在背,迟迟未有反应,不由地出声:“姑姑?”

幼清回过神,丢下一句:“取些玉伤膏送过去。”

宫女一愣:“是。”

至宫廷宴会那日,花房早早地将各处摆设花草安置到位,为防纰漏,按例,幼清身为花房总管,应该亲自在宴会外面候命。

夏公公传命:“姑姑辛苦,在花房歇息,派两个小宫女前去候着即可。”

幼清明白,大概今日的宴会德昭也会来,若是碰面免不了尴尬。

她乐得清闲。

宴会人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多,花房的人被其他房借了一大半,幼清回到花房,四下清净,她想起前些日子西域送来的奇花,来了兴致捣鼓起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随身侍女回来了,幼清下意识吩咐:“将银剪子递过来。”

剪子是递过来了,只是那双递剪子的手,一看就不是女人的手。

幼清警惕,接过剪子的瞬间,来不及回看,就已经手执剪子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难道还想再杀我一次吗?”德昭笑得苦涩,声音有些发哑。

幼清见到是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憔悴了很多,脸上一圈胡茬,瘦得不成人形,她差点没能认出来。

“王爷。”她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往后拉开距离,近乎疏离。

德昭看着她,仿佛几百年都未曾见过她似的,他的眼神贪恋而绝望,脚下动作却不敢再近一步。

“我知道你会躲着我,却没想到你会选择入宫躲我。”德昭注意到她刻意避开的眼神,遂也移开视线,手指搭上了盆栽中妖艳盛放的红花。

“母妃说你进宫做了女官,起初我还不信,竟不成想是真的。”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去弥补。”

幼清知道,对德昭最好的回应,就是沉默。

她福了福礼,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德昭哪里肯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臂膀,近乎哀求:“和我回去好吗,你不是要杀我吗,只要待在我身边,你每日都有机会杀我。”

幼清想要甩开他,“你放开我,这是后宫,不是你的王府!”

德昭拦住她,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试图将她圈住,“幼清,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要替宋家讨回公道,我帮你好不好,你……”

幼清冷眼瞪过去,笑道:“你真会说笑,你帮我?你若真能帮我,何必这么多年过去,你却还顶着灭我宋家满门的罪名?”

德昭被问的哑口无言。

幼清再一次推开他的双手,理智而冷静,“赵德昭,自那日花园一别,你我从此再无纠葛,请你自重。”

德昭:“难道你不怕我提醒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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