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62)

孙嬷嬷连连称是,“待王爷回过神,定会过来向太妃请罪的,一个丫头而已,王爷他分得清轻重的。”

徳昭却没有回去请罪。

他抱着幼清一路出了院子,心急如焚,一直问:“还撑得住么,爷这就去找大夫。”

幼清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弱,“无碍的,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徳昭不放心,轻声同她道,“是爷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幼清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原来他不是因为太妃在生她的气,他是为了她同太妃生气。

到了院子外头,一干人等着,毓义见徳昭气势汹汹抱了个人就出来了,不免往他怀里多看了几眼。

是个女子,没瞧错的,可惜挡住了脸,看不到面容。

毓义既好奇又惊喜,瞧这势头,若是没猜错,徳昭刚才进去,定是为了这个女子。

千年难得一见,无情的睿亲王竟也有了钟情的女子。

毓义知趣地自请告退,只说下次再来同他较量摔跤。

徳昭也没心思再同他继续摔跤,连客气的挽留话都未说,一门心思全在幼清身上。

从后院到跨院,他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从他怀里跌落。

他的力道这般大,几乎快要将她勒断腰,幼清抬眸往上看,见得他绷着一张冷脸,紧张万分。

幼清垂下视线,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得里头他的心跳砰砰砰作响。

他抱她回了院子,来喜已经喊了大夫来。

没什么大碍,就是跪得太久,需要活络活络经脉。

徳昭拿了药,将所有人赶出屋去,坐在她的榻边,一声不吭地看着她,仿佛他随时会失去她一样。

今日太妃的传召,像是一个警钟,敲响了他一直以来忽视的事实。

只要他不在她身边,任何人都能伤害她。

这认知让徳昭惶惶不安。

幼清半躺在床上,脑子里千回百转地想了许久话,有假意寒暄的,有温柔谅解的,有委屈解释的,想来想去,觉得没必要说太多,她和他之间,不需要太多客套。在他身上,她无所索求。

徳昭想为她上药,轻轻扼住她的脚腕,伸手就要将里裤卷上去。

幼清脸一红,伸手去挡。

“男女授受不亲。”

徳昭不以为然,“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授受不亲。”

卷了裤脚,露出如雪白肌,膝盖处淤青一片,看得徳昭心疼万分。

他拿手指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上去,一点点揉着,怕她疼不敢叫出声,遂抬起另一只手递到她嘴边,“要是疼,你就咬咬我,不要憋着。”他停顿半秒,抬眸看她,神情认真严肃,“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罪,爷陪你。”

实在是太痛了,幼清忍不住,往他手上咬了口。

徳昭继续为她活血通脉。

药上完了,揉也揉过了,像是刚经过一场浩劫,两人气喘吁吁,额上满是汗渍。

徳昭望着她,打趣:“若是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刚做了什么。”

幼清痛得没力气和他争辩,张着眸子瞪他,眼睛里含了水雾般,可怜楚楚。

徳昭伸手为她拨开额边被汗湿掉的碎发,一边指着手上被她咬得几乎出血的地方,勾嘴一笑:“不愧是兽园出来的,咬起人来毫不含糊。”

幼清这才注意到她刚才咬得太过用力,他手上深深两道牙印,隐隐可见点点血渍。

她有些愧疚,第一次同他道:“对不起……”

徳昭心疼,上前将她圈在怀中,“你同爷道什么歉,爷还没同你请罪呢,今儿个是爷的错,你受委屈了。”

幼清被他揽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如火的温度,那一瞬间,她忽地有些想哭。

在太妃屋里跪着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就是这样胆小,动不动地就怕死。

遇见他时她怕死,被他瞧上了她也怕死,如今同他的母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对上了,她还是怕死。

她像是一棵浮萍,任何人都能将她推向未知的漩涡,但只要保住了这条命,她就能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

她几乎都快忘了她也有尊严,她也能够理直气壮地发脾气,她也可以直接同他道:“无缘无故跪了那么久,我很委屈,我心里头不快。”

但是她不敢。

因为他和太妃,是整个王府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有他的喜欢,却不敢肆意地拿他的喜欢做赌,她总以为他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兴起,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也没有太深的程度,而如今,他知道她是委屈的,他什么都没问,就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她这边。

他待她,是认真的。

不是说说而已。

幼清捂脸,泪水夺眶而出,放下了一直揣着的戒备心,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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