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69)

崖雪叹一声,只得上前掩了账簿,“你再这么看下去,眼睛都要看瞎了。”

幼清凝眉,所幸她刚做了记号,才不至于被崖雪打乱节奏。

她往上一瞧,见崖雪只穿了件单薄的梅色织锦夹棉裙,脸颊冻得通红。

起身取来件月华大氅为她披上,心疼道:“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为我去厨房取劳什子燕窝粥,我又不喜欢吃。”

崖雪笑,拿起银勺舀一口递到她嘴边,“王爷吩咐的,每日一碗,定要盯着你吃下去,补身子的东西,你不喜欢也得吃。”

幼清无奈地张嘴。

一边吃一边重新从她腋下抽出账本,翻到一处做记号的地方问,“我瞧出些端倪,这个账本乃是每一样物件的细账,按理说加起来应该与总账的数目一样,今儿我一算,压根对不上,足足差了三百两的差额。”

崖雪听她这么一说,即刻明白过来。

定是有人做假账了。

王爷常年在外,府里大小事宜,皆交由府里人打理,太妃修佛念经,往日也不管这些的。

只要明面上过得去,也没人会追究,是以藏了不少腌臜。

去年年底徳昭回府,虽然命人整理王府,但碍于政务,一直没有在这方面花心思,只是将府里的细作们查清楚打发了出去,并未来得及严整。

夜晚徳昭回府,幼清拿了账本过去同他请示。

灯下,她拿出自己重新书写的账本,一项一项细致地罗列出来。

徳昭原本有急事要处理,本来想同她说一句,“任你处理。”见她这般认真模样,忽地就不想走了。

暖黄融融光映衬在她的鬓边,她的一双黑眸透着水亮,像玉盆里盛着的黑水银,湛湛清透,像是要将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徳昭下意识想伸手抚抚她的脸,手臂悬在半空,忽地想起那日在崖边答应她的事。

从此再也不轻薄于她。

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碰她。

徳昭自问不是个君子,但在她面前,若想得到她的心,他必须做一回君子。

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障碍,她已经动心,他只需慢慢地等待她打开心扉,而后投入他的怀中。

说好的从头来过,就要从头来过。

徳昭放下手,那边她正好说完账本的事,抬起眸子望着他,扑闪的大眼睛仿佛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徳昭撇开视线,与她对视,他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还是稳妥一点为好。遂又往后退一步,与她隔了些距离,沉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只管放手去做。”

幼清看了看他和自己隔着的距离,声音不免放柔几分,应了句:“好。”

第二天果真召了跨院的人对账。

涉及的一共有六人,她第一次发落人,做起来并不生疏,坐在上位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仿佛以前做过一样。

那些人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宠婢,受了徳昭的宠幸,一时无聊管起账来,走走场面活而已,并不会真的去查账,更别提查到了错处发落人。

结果让大吃一惊。

幼清不仅将他们各自做假账的明细一一列出来,而且还真的想要发落他们。

声音轻轻柔柔的,几句话,就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人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欠下的空缺也得补上,你们拿银子补不上的,便到庄子上做长工。”不卑不亢,头头是道。

这些人还未反应过来,幼清便已拿着账本走了。

崖雪随手一指,道:“你们还不快领罪?”

众人这才想起来求情,跪倒在地,张嘴想喊冤,幼清却早已不见。

有什么好冤的,都是自己做的孽。

不过半天时间,跨院上下已传遍,幼清处理跨院的事情如何如何得心应手,如何如何毫不留情,表现得丝毫不像个丫鬟,举手抬足间皆是贵家千金风范。

她本就是一股子清丽姿态,被人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倒将她夸到了天上去。

过去众人是碍于徳昭对她的宠爱,是以对她畏惧不已,如今得知她并非个花架子,而是真正能做事的,便更加怕了,多了层敬畏,倒不将她当丫鬟看了。

夜晚徳昭回来,听得她发落人,从来喜那一一听完细节,嘴上勾起一抹笑。

可见她确实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身边人,才这般尽心尽力地做事。

换做以前,依她的性子,定是不肯淌这趟浑水的,肯查账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大着胆子去发落人呢。

徳昭换了衣服,到隔壁屋里看她。

她在灯下查账,将前两年的一块翻了出来,指不定其中有多少空缺。

崖雪见着徳昭,刚要行礼,被徳昭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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