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14)

我把那件东西从头上扯了下来,却发现就是那件百鸟裙。这百鸟裙本是按照师媛媛的身材来制的,师媛媛身材纤细,我比她高了半个头,而且胸部比她大了很多,如何能穿得上去?

“皇上,这条裙子臣妾还没有绣好呢!”

“叫你穿就穿,何须那么多废话?”

夏侯辰一弯身坐在了刚刚那两名太监搬进来的长凳上。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怎么会不认得那条长凳?

回到屋子里,除了外衫,我把那件百鸟裙穿了上去。腰肢虽有点儿紧,倒刚好能撑得下,可胸部就不行了,即便我怎么出力都收不拢胸前的束子,尚露了一指宽,可见半个胸部。从镜中望过去,那胸部仿佛要破衣而出。我只得寻了条披纱,披在肩上遮住了胸部,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夏侯辰坐在外面的春凳上,面朝着我。我感觉他眼眸颜色越来越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这个时候,我脑中一片空白,再加上撞伤的头部隐隐作痛,也顾不上保持平日里完美的表情,直直地向他走去。

“把披纱取下来。”他语调之中全是戏弄的语气。我明白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忘不了羞辱我,要把我曾加诸他的羞辱全部讨还回来。他不能容忍人家的背叛,更何况是一个尚宫的背叛。他时刻提醒着我:你没有什么好清高的,既然你都不要脸了,那么再不要脸的事也能做出来!

我缓缓地取下披纱,抬头望着明月,等待他即将加诸我身上的惩罚——披纱正好可以充当缚手绳。

“坐过来!”

“臣妾不敢。”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

我唯有慢慢地走过去挨了半边屁股坐下。有时候我想,既然他喜欢折磨人,而我也是他唯一能折磨的一个——宫里头的妃嫔娘家官职虽小,但到底有点儿靠山,不像我,生如飘萍,他不能折磨她们,唯一能折磨的,就是我——不如我就充当这个角色,反正两三个月才一次,这么一来,也算得上各取所需。

只可惜无论我怎么样自我麻醉,一看见那蒙着青布的春凳,两腿还是微微颤抖。

他伸过手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手指一挑,便挑散了原本就没办法缚紧的胸前衣襟。整个胸部露在月光底下,他的手便顺势伸了过来。就算我表面上再怎么努力装出完美的样子,但身子的僵硬与战栗却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在我耳边低低地道:“你从来都不会怕我的,是吗?”

风吹得树叶沙沙直响,有金黄色的细小颗粒从头顶飘落,我才倏地发现,原来我头顶的桂花树已经有花苞乍放。被晚风一吹,那花苞便散开了,飘了下来,正落在我裸露的肩头,有几片还滚到了胸间。我忆起他那一晚讲的话,拼命地忍着不打哆嗦,却还是猛地哆嗦了一下。

“爱妃冷吗?”他这样说着,却一下子撕开我前胸束着的胸布,让我的上半身裸露在月光底下。冰冷的手指滑过我的上半身,仿佛冰凌滑过。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不由收拢手指,却发现自己手里犹自拿着那块披在肩上的轻纱。一松手,轻纱飘落在青石板上,悄静无声,却被他一笑捞起,“爱妃这次倒自己准备了东西。”

不可避免地,我的双手被再一次反转缚在春凳上面,身子被他粗暴地打开。我抬头望天,只觉月光如水,仿若在嘲笑我自作孽,不可活。

干涩的身体被他强行进入,虽比第一次减少了些许疼痛,却依旧痛得我想蜷起身子。可他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说过的话便一一要实现,这一次,是在桂花树下,下一次,便是在池塘边吧?

坚硬的凳子上下磨着我的头皮,很可能弄裂了原本的伤口,我只感觉头越来越昏,可那疼痛却勉强抵制住头昏,让我暂时保持清醒。

却有桂花点点从树端飘落。头顶的桂花树有节奏地摇晃,香味一道道地直逼鼻端,我终于在桂花香味中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整晚赤身躺在桂花树底下,双手双脚被缚住,惨白的月光洒在我的身上,各宫中的妃嫔都过来了,围着我指指点点,太监宫女们窃窃而笑,我叫素环素洁拿套衣服过来,可她们却躲在人群之后。

惊慌和惶恐包围了我。我是那样的孤立无援,全世界的人原本还和我保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这一刻,却全部表现了出来。他们幸灾乐祸地在那里表达对我的鄙视和敌意。我头上冒出了冷汗,忽地坐起身来,喘着气望向四周,只见青色云锦的帐顶,柔软绣有云锦的被褥,红木雕花的桌椅透过青帐隐隐现出轮廓。原来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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