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20)

他轻轻一笑,一手揽过我的腰,让我贴近他的身躯:“你自是有把握,本王不会怪罪于你,是吗?”

我心中一惊,更感觉他坚硬的大腿紧贴了自己的,慌乱了,知道他心底疑意未解,垂首道:“王爷当不记得妾身了吧?说得也是,王爷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无数,又怎么记得妾身呢?王爷在边境之时,救人无数……”

宁王脸上终露出沉思之色,眼内蛊惑之色略减,放开了我:“你是说,我救过你?”

我手掩衣襟,缓缓跪在他脚下:“王爷在边疆之时,射杀过无数的灰狼,可还曾记得那混身披满白毛的狼王?那狼王当时口衔一位幼女,王爷当年那一箭,射杀的是一头白狼,救的,却是一名幼女的性命。”

他良久没有出声,我悄悄地抬起了头,斜斜地望了上去,他没有望我,却是望着窗棂之外那一轮皎洁明月,脸上竟带了些悲意?

门外更鼓敲响,终让他从回忆里醒来,垂头问我:“你就是那名幼女?”

我知道自己已成功在他心底留下痕迹,当年他跃马一箭,本无救人心思,却凑巧落箭救人,他自不会记得那一脸惊慌的幼女满含了倾慕的目光,一直地朝他望着,当他真如天人一般。

原以为他便会就此罢手,谁曾想他又逼了上来,将我从地上扯起,揽着我笑道:“这不更好,本王对你,终会怜惜一些的。”

心底的恐慌终连绵不绝地升起,我原就知道不会轻易说动于他,至少也可打消他羞辱于我的心思,但未曾想,我把托辞说尽,也只换得他一方笑谈。

我强忍了不让自己挣扎,垂眼睫遮了眼底的恐慌,却不由想起那时,小七好不容易抢回了衣服,却冷不留神被我暗下黑手扯下了前面掩挡的那片荷叶,满脸的惊慌羞恼,脸红得如他烧菜的锅,我才明白,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以前的行为,真是作孽啊,作孽!

他的手指终扯开了我的抹胸,让那一片洁白曾现于他的眼底,身上尚感觉他手底的温热,我却终忍不住憋了两滴泪出来,他笑道:“果不是你?”

他的手却未停下,在我耳边轻笑:“说起来,你倒是我府内唯一未被本王宠幸过的呢。”

我心中一慌,脚便支撑不了身躯,几乎软倒,却被他稳稳地扶住了,我触怒了他的尊严,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悄悄地伸手入袖袋,捏了那颗药出来。

他见我满脸的惊慌,身躯颤抖,没有进一步下去,松开了我,有些意兴澜栅地道:“如此美人,可没什么意趣。”

我忙将身上衣衫拉好,抖着手系好腰带,却听门外传来禀报的声音:“王爷,查出来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欲走出门去,回过头望了我一眼,忽地转身向我走来,薄底云靴在木质地板上敲出嚯嚯的声音,吓得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终不敢再退,眼见他宽大的手掌伸了上前,温热的手指扫过我脖间裸露的肌肤,却是把我的衣领往内拉了一拉,并将衣带扣绊系紧了,估计一寸肌肤都看不到了,这才转过身,大步向门前走去,拉开了门,道:“是谁?”

从他身躯遮挡之处往外望,却见林美人衣衫凌乱,被两个健妇押着,抖索身子站在夜风之中。

那侍卫道:“禀王爷,是林美人,她会武技,胸前更是有一大块红印。”

林美人在两名健妇手里挣扎,大声道:“王爷,冤枉啊,不是我……”

我见她望向我,眼波颤颤之中,张口欲说,我便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她浅浅一笑,拿过桌上一方雪白的锦帕,手指抚过那锦帕的云博绣纹,那针尖纤细之处,状似寒地之花的白毫。

林美人声音反复,终不敢说什么,只反复地道:“王爷,冤枉,妾身冤枉……”

宁王冷冷地道:“冤不冤枉,总得本王查个明白再说。”

他或许能恢复以前的宁王几分?或许不再草歼人命,或许真会查个明白,可等他察清楚林美人身上并非拳伤之际,恐已过了好几日,那么,在药物的帮助之下,媚蕊身上的伤或已经好了?

林美人终被两名健妇拖了带走,整个院内,便只剩我房里的两名侍女并媚蕊未被察探,当他们走后,媚蕊出来,只道:“主子,奴婢定不负你!”

我只淡淡地道:“不必如此,我们不过各为其命而已。”

谈什么负与不负?多年的相睦与共的伙伴尚会背叛,何况萍水相逢的两人,多年之前,我便瞧得清楚,看得明白,人世间的道义,在某些人的眼里,不过用来装潢的饰品而已。

第五章牵宠

两三日之后,林美人果然毫发未伤地被放了回来,具闻因查清林美人胸前并非拳伤,宁王更是赏了不少裙钗衣物以作安慰,林美人因祸得福,于孙美人之后,便成为宁王榻上召得最勤之人,让我略有些奇怪的是,以往美人侍寝,自是由府内的侍人抬了,送往宁王的寝室,可林美人受宠却是不同,每每都是宁王亲身驾临,闹得动静极大,他若来了,我们这些住在同一院子里的,自然得前去拜见,我便有些烦不胜烦,加上临近秋未,冬日将至,体内的寒症更是发作得厉害,每一次拜见,都要多吃药丸以抵挡寒症,才能挨了下去,不让宁王瞧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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