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24)

他便思索了一下,道:“你既没什么大碍,不如和本王一起前去探望,空闲之余,顺便让御医给你看看?”

我的言语之中到底出了什么破绽,让他紧逼不放?非要今日拆穿了我不可?我知道,如果我再加推脱,更可能引起他心中的怀疑,唯见机行事了,见媚蕊又在了门廊之外候着,我便道:“王爷,既如此,可容妾身整整妆容,加件衣服?要不,王爷您先过去?”

他带了一些心焦,却终道:“不碍事,母后的病由来日久,本王迟去一会半会儿不碍事。”

我更加肯定,他连一点空隙时间都不留给我,想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可我却实不知出了什么漏子,不由心急如炽,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叫媚蕊来到了内室,我问媚蕊:“江妃娘娘当真病发了?”

她点了点头:“合府的御医全赶去了那里,因而,奴婢以为王爷顾不了您这里了,才回来的……”

“想是被他发现了什么,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出声,“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从未拜见过江妃娘娘,如今之际,也只有棋行险着。”

得皇上恩准,江妃娘娘出宫探子,来宁王府已住了好几天了,因我们只是低等妃嫔,且人数众多,自是没得恩准前去拜见,听闻她身体一向不好,经常胸闷郁结,因而宫里医术极高的御医冯国栋也随她入府,随行照看,看得出,当今皇上对这位他曾经荣宠之极的妃子还是怀着几分旧情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带走了江妃如花的容颜,而宫内美人如百花盛开,她才日渐圣衰。

第六章医者

第六章医者

“只可惜,我们来的时日尚短,要不然,从御医那里入手,也不会处于如此境地了。”媚蕊为我重插了一枚细*的玉爵,又细细地为我描了眉尾,轻声道。

“冯国栋那里哪能做得了手脚,现在就看,这御医有多想治好江妃娘娘病症了。”

我坐在桌前,拿出素绢,先用小楷细细地写上两行小字,再在其上写上无数药材之名,媚蕊见了,吃惊地望了我,却终没再说什么。

披上紫貂内衬的长披,媚蕊再给我系上围脖,我们这才走出了内室,宁王想是早等得不耐烦了,在外间来回踱步,见我们出来,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你倒真是颇为怕寒。”

我心内一跳,更是感觉他句句皆有所指,词词别有用心,唯笑道:“妾身已经习惯如此穿着了,一时半会儿,倒是改不过来。”

宁王便大踏步向门外走去,我们自在其身后跟着,来到门外,从长廊外边吹来一阵冷风,让我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衣领,想不到这小小的动作,便让宁王察觉了,他回过头来,眉头微微皱起,几步跨到我的身边,彼时,我的手尚放在衣领丝带之处,却被他一把握住……

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回缩,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只听他道:“你的手,当真冰凉如玉。”

我一向体寒,就算到了焱焱夏日,手也是冷的,自然比不了以前了,只感觉他的手如一方火炉般将我的手包住,暖意从手心直传入心底,可心中便暗警,宁王能文识武,可别让他从自己的内息之中察探出什么来,转头一想,小七说过,我的内息举止皆为常人,如果不是有人以特殊手法探察,当是不能探出什么来的,便略略地放下心来,任他握着,道:“江妃娘娘恐是等急了,不如我们赶快去吧?”

他终松开了我的手,却叫人取来狐皮笼袖,让我将双手藏于其中,这才道:“走吧。”

此一番作为,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据我此些日子的观察,宁王从不做无谓之事,便想,恐也是他调查试探的一种手段吧?是不是到底让他查觉了我身体的不妥?

坐上步銮,我们终来到了荣华宛,和我所住之处相比,这里更是不同,布置得清静优雅,树林错落有致,当眼之处,更是有几株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更添几分幽静,侍女们无声无息地行走在花木之间,更是不闻一点喧吵,行至江妃娘娘寝室外间,早有人通报了内室,宁王进入,本不用通传的,可因有了我,他便在外等候了一会儿,这才有人报:“宣宁王殿下和花美人晋见。”

走入内室,见礼之后,我便发现冯国栋正小心地在室内侍候了,而斜躺在睡榻之上的,双目微闭的,便是江妃娘娘了,只是略一瞥,我便瞧清了江妃娘娘的容色,她本是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只二十出头而已,容颜依旧若凝脂,洁白纤长的手搭在身侧,宛如柔荑,只是这一瞥,却让我发现她气靡不振,眼框之下有暗影,想是思虑过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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