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66)

如果娶了宁启瑶,倒真的等于得到了太后的首肯认同,更何况听闻宁启瑶少时就聪慧无比,不到五岁便阅遍了论语,尚书,宁太后本性聪慧,更喜欢聪慧的女子,因而对这位宁启瑶更是捧在了手心里。只不过听闻宁启瑶如今也不过十二岁的年龄,看来太子有得等了。

听莺儿的语气,这宁启瑶对宁王也有意思?

再问下去,莺儿却不愿意说了,只道主子们的是非并不是做奴婢的人胆敢私下议论的,我只得放了她退下,托腮想了半天,宁王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又会引起一场混战啊!

因在夏侯商那里没吃什么东西,又和莺儿谈了半天话,一翻忙乱下来,就有些饿了,叫侍婢檀香去厨房让人煮碗粥过来,可左等右等也不来,正想拍了桌子亲自去厨房。

却听见窗子轻轻地一磕,黄杨木依呀做响,回头望去,桌子上便摆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上面几点青绿的葱花浮着。

再回首,却见屋内嵌丝镶玉的玫瑰椅上,坐了一位身穿夜行衣的人,手指轻抚座椅扶手,素白的手,黑色的绸衣,头发如漆染,双目如寒星,含笑向我:“夜半客来,是否有酒相迎?”

我后退几步,忽地奔了上前,作势便往他身上扑,他忙一个转身,翻过了椅背,警惕地将我望着。

“小七,你终于来了。”我扑了个空,双手唯有扶在椅子上,对椅上的镂空雕花纹,眼框有了湿意。

“我来了……”他和我隔了那玫瑰椅两两相望,眼内雾升云绕,却又笑道:“要不要用手帕擦擦眼泪?”

我眨了眨眼,让潮湿的眼框恢复正常,回头上下打量他:“不错,又长高了。”

每当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不期然地脸一红,想是想起那不堪入目的以往,这一次也不例外,咳了一声,回头望着桌上的粥:“吃吧,快凉了。”

我走到桌前,捧起那碗粥,只觉那清香从毛孔里渗透了进去,不管其它,便呼鲁起来,只感觉这么多日了,这是我吃东西吃得最香的一次。

在他面前,我自是不用掩饰本性的,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今天没说粗鲁,让我大为吃惊,在吸了半碗粥入肚以后,我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看他满脸的沉思之色,眼睛幽幽暗暗地,不知想到了何处,便问:“小七,你吃了吗?”

我们俩打招呼,一般从这句话开始的,少年之时,相约野外聚餐,暗号便是:吃了吗?如没吃的话,他挖野菜,我便捉鸡屠狗,用一土制瓦罐,捡几根干燥柴火,搭一个简易砖灶,煮一锅香熏糜肉,这便是我们最大的乐趣了,只不过,后来伙伴便越来越多,三个,五个,七个。

他收回思绪,转头望了眼我,道:“没事。”

我便又开始呼鲁了,长久没吃他煮的东西,直鲜得我差点把舌头给吞了进去,吃得太快,喉里的东西来不及下到胃里,气往上冒,就开始打嗝,他无可奈何地走进了我,用一只手上下抚着我的后背,另一支手递了茶给我:“你以为还是以前吗?”

第三十五章是谁摔的?

以前我可以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吃粥,腹中却总是不饱,哪比得现在,略吃一点东西,便感觉腹中上下翻腾不止,可长年的习惯,又怎么能改?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入嘴,却没什么效果,只得一边打着嗝一边道:“咯……小七……咯,以后煮多两碗……咯……”

他改抚为拍,以手指点击我后背穴位,我知道他在查探我身体脉络情况,也知如果不让他查探,他必是不放心的,便道:“你那颗药,冷玉丸,我已吃了。”

“哦?你的寒症没有以前厉害,我已查觉到了,那颗药丸能抵半年时间,不过到了那时,想必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吧?”

我在心中低叹,他一直没有放弃彻底治好我的病,仅这颗药丸,便是他使了无数手段才炼制而成的:一年之内,他偷遍江湖十大门派,拼得九死一生,才将他们秘不外传的疗伤圣药全盗了出来,再研究其药性,提炼精取,才得这一颗而已,也不过能保我半年时间,半年之后,各门派的人早已严加防范,再者上次他将人家的药偷了个七七八八,这些药都是极难炼制的,怕是各门派尚来不及补齐,再偷取炼制,却哪里还有那么容易?

“小七,其实,我已知足……”我低声道,不知不觉地,那打嗝便好了。

他敲击我背后的手停了一下,良久没出声,又隔良久才道:“但我却不知足。”

我知道如何劝他为好,只得沉默。

他以手指轻压我肩胛穴位:“其它的药,可需补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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