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2部全)(64)

水笙神情不变:“丹丹又说什麼没有?”

“闷就闷在这裏啊,丹丹哥他什麼也没说,回来就和没事儿人一样。我说要不要叫人盯著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图谋什麼,丹丹哥又说不要!”水静拉著他的衣袖摇晃:“哥——你给我令牌好不好?我想调神殿幽影。”

水笙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要教训那个人,还用得著帮手麼?”

“那倒不是为了教训他,我想盯住他。他干嘛骗丹丹哥?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我……”

“丹丹同意你这麼做了?”水笙柔声问。

水静一下子泄了气,伏在水笙膝上:“没有……我提了,丹丹哥也不肯。”

“那是他的事情,无论你多关心他,总不能代他做这些,而且他自己明明是不愿意的。”

水静抬眼看他,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荡漾的水气显得委屈十足。

水笙温柔之极的吻著他的眉眼,却始终没有松口同意他去做什麼。

怎麼能和他说呢?在水静的世界裏,所有人都是本性善良的。他虽然站在权势顶端,金马玉堂,自小便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他对权势却没有半点概念。

这个孩子的心如水晶璞玉,纯然无圬。

水笙宁愿他永远如此。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以後也不必知道。

根本不必再派人去盯住易钧。从杨丹返回帝都,水静替易钧重塑肉身的时候起,暗地裏盯著易钧的人起码有三四股。杨行云是何等样人,易钧想跟在杨丹身边,他岂会轻轻易易就让他跟著?天帝又是何等心智,这样一个人进入帝宫,和杨丹常常相伴相随,他又怎麼会不查个清楚?帝都的禁卫军又怎麼会轻忽这人?

关於易钧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必他再派人手去关注。

杨丹也绝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他虽然看上去流浪不羁,随性之极。可是帝都是天界的权力枢钮,这裏的规则他不会不清楚。

不仅他,恐怕帝都的每个人都清楚。

只除了水静一个懵懂,只知道自己在权力的光圈中,可是权利的真面目,这个孩子却是全然不晓得。

“哥……”

“嗯?”

“我们真的很幸福。我以前也这样想,可是今天早上醒过来,看到丹哥哥的样子,我心裏很难受。他明明也不会忘记昨天看到了什麼,可是他却表现的什麼事也没有的样子,该去做什麼还得做什麼……我虽然和他一起看到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怎麼开解安慰他,他……可能也没有什麼人可以说心事,就算和行云爹爹也可能没办法说。我回来的一路上都觉得难过,哥哥,我们是多麼幸福……能够这样在一起,世上谁也不及我快活。”水笙无言的拥紧他。

有你存在,也是我最大的幸事。

你是我的弟弟,我的知己,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这世上,唯有你。

只有你。

说老实话,整个神殿里最清闲的,恐怕就数水静和看锺楼的老头儿。不过看锺楼的还要一天三次爬锺楼去擦拭清理,水静几乎是整天都是空闲,除了不能到处乱跑,他做什麽都没有人来管。

裁好了纸条,拿著和好的一碟金粉和一碟朱砂,趴在案前画符。一个内侍端著茶在旁边看著,咂舌问:“静公子这是画的什麽符啊?”

“这个?这个是寻踪符。”水静笑笑,又在朱砂碟子里蘸蘸笔:“只要和那个人之间有足够的牵系就能找到。”

那个内侍放下茶盘,饶有兴致的问:“什麽人都能找到吗?那麽要怎麽用呢?”

“就这样。”水静飞快的念了一串咒语,然後把手里的符轻轻一晃,那符毕毕剥剥的燃烧起来,内侍眼睛瞪的大大的,看水静把符灰洒进他刚端来的清茶里。

水面上有瞬间的模糊,但是所有的灰烬都有一刹那沈淀到水面之下,水面如同镜面般明净,映出来活动的人影。

内侍张口结舌:“这,这不是祭神大人……”

“是啊。”水静托著腮,饶有兴致的看著水笙端凝肃然的举动,感觉连他的衣角发梢都那麽可爱。

这情景持续的时间不长,清茶的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嗯,看到了吧?”

那内侍的嘴张著合不拢:“真……真奇妙啊。”

“是啊,很有意思吧?”水静说:“我也是因为喜欢这些,所以才更专心的在学著呢。 ”

“静公子学这些多久了啊?”

“嗯,从我离开帝都吧……那会儿很偶然的学上了,因为觉得很有意思,学起来也不难,再说还可以用来糊口维生啊,所以就想办法自己找些书看,向别人学……慢慢的就精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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