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珍珍看了青月一眼,跺了跺脚,忙追了上去。
院子里站着的那一大群丫环仆役面面相觑了一番,忙也跟着董珍珍跑了出去。
青月站在院子里,不明所以地看着一大群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完全视她如无物,不由得有些恼怒。
不过想起董珍珍佩在腰上的那块玉佩,青月的脸色又好了起来,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来,今天晚上还得再去一趟董府。
下午的时候,青月正在整理那些手稿,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路小跑着冲出房间去开院门。
打开门,青月脸上的欢喜一下子消失不见。
站在门外的,不是她的书生。
是俞不凡。
俞不凡看到她急匆匆地打开门,眼带喜意,双颊生晕,原本就十分出众的容貌更是美得惊心动魄,饶是惯常在花粉从中打滚的他,也忍不住心里扑通了一下。
然而在看到他的时候,她脸上的欢喜与期待都不见了。
“你来干什么。”她冷淡地看着他。
俞不凡想起自己的来意,又想起之前她一脸欢喜与期待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不忍,然而现实不允许他多想,他谨慎地回头看了看,见身后并无可疑的人跟过来,便忙推开青月,挤进了院子里,又快速地关了院门。
“你干什么?”青月戒备。
俞不凡塞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荷包给她。
青月一脸疑惑地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几张面额为二十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好好听着。”俞不凡看着她,一脸严肃地开口,和往日里那副纨绔的模样相去甚远,“楚林回不来了,你不要再等了,带着这些银钱赶紧离开林水县,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了。”
青月完全莫名,“你在说什么?”
他吃错药了吗?
“你听好了,楚林死了。”俞不凡道。
青月一愣,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
俞不凡面色僵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不要多问了,我也不能出来太久,你好自为知吧。”说着,他转身将院门打开了一条缝,仔细看了看外头,这才拉开院门闪身而出,大步走了。
青月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皱紧了眉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书生他真的……
只这么一想,她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再不敢去想。
将俞不凡和董珍珍说过的话来来去去想了几遍,青月决定今晚先去一趟董府再说。
六、天罚
夜色沉沉,一道如鬼魅一般的影子出现在董府的屋檐上,她速度极快,几息之间便已经摸到了董珍珍的院子里。
院子里十分安静,除了守夜的丫头外什么人也没有。
董珍珍竟然不在院子里。
她犹豫了一下,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找了过去,摸到主院的时候,她听到了董珍珍的声音。
“娘!你看爹!他凭什么打我!”
很委屈的哭叫声。
董老爷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青月因为隔得太远听不见,她几步跃到了那个声音上方,掀开了一片屋瓦。
屋子里的光立刻透了出来,青月低下头凑近那个缺了瓦的地方。
屋子里,董珍珍哭得一脸狼藉,正跪坐在地上撒泼,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一脸怒气地坐在一旁,想来便是董老爷。
董珍珍身旁站着一个胖得跟葫芦一样的妇人,她一脸心疼地去扶董珍珍,“你爹是让你不是再去闹事了,你说你今天带着那么多人去楚林家里干什么?要不是不凡跟着,你要闹出什么事来?”
“我去找表哥有什么不对!那个贱人肯定知道表哥在哪里!”董珍珍不服地哭叫道。
“珍儿啊,你好好听你爹的话嫁给不凡,不要再去想楚林了,你不是向来都喜欢不凡的吗?”
“我不!俞不凡那么花心,他今天还凶我了!他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儿子算什么东西!我要嫁给楚林当状元夫人!”董珍珍不依地哭喊。
董老爷气得摔了桌上的茶杯,“想当状元夫人?你没那个命!”
“为什么没有!我跟楚林有婚约的!”董珍珍尖叫。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想当状元夫人?好,我这就一把勒死你,让你去地府陪你的状元郎!”董老爷气得兜头又是一个耳光。
董珍珍被打得头昏眼花,当下怔住,“……爹,你说什么?”
董老爷意识到自己气怒之下说了什么,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
“爹?你说楚林死了?”董珍珍也不撒泼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董老爷身旁,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他为什么会死?”说着,她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表哥?因为你害怕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