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119)

“忽悠蛋,你连脖子都红了。”

林予轻轻点头:“哥,哥……”

“怎么了,告诉我。”

他两眼迷茫,五感只有触感还没失灵:“胸口酸……轻一点……”

“好。”萧泽放轻力道,整只手掌挤按着林予没多少肉的胸膛。他就没纯情过几年,太知道怎么让对方舒服,也太知道怎么让对方发疯,可是此时竟然滋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轻点,好,那就轻点。

萧泽暂且如此分析,是忽悠蛋太楚楚可怜了。

他没意识到也许是自己这次在乎得有点多。

“哥,我觉得好舒服。”林予完全仰面平躺,微微挺着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胆敢把心里的想法不加掩饰地说出口,说完才猜想自己是不是太没羞没臊了。

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哥,我也给你弄。”

萧泽手下一顿:“不用了。”

林予以为萧泽在跟自己客气:“那我给你做马杀鸡。”

正宗的马杀鸡能高度解乏,能舒服得直接让人睡过去。林予的马杀鸡不太一样,躺着的人没什么情感波动,但他能把自己累得睡过去。

萧泽起身动动肩膀,做完按摩还得活动筋骨。看了眼脱力歪在枕头上的林予,伸手把对方脑门儿上冒出来的汗擦去,无语地说:“辛苦了,睡吧。”

林予闭上眼,那层薄汗一挥发又觉得冷,哼哼着问:“你不一起吗?一起多好啊。”

全市都还没来暖气,公寓里晚上很冷,要盖上棉被,最好再搂个热乎的暖水袋。萧泽躺下揽过林予,一起吧,一起是挺好。

床头灯还没关,那点暖色调的光很帮助睡眠,没多久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偶尔从呼吸声中还蹦出一两句梦话。萧泽睁开眼睛把林予从怀里轻轻放置到枕头上,掖好被子,然后下床去了客厅。

阳台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把沙发两侧的绿植叶子吹得直抖擞,他关了趟窗户,几步的工夫顺便按了通话键。

只响了两声,里面接通了,萧泽的语气和平时无异:“姥姥,晚上降温,你也注意保暖。”

孟老太打个哈欠:“祖宗,我刚睡着,你是不是嫌我活得长啦?”

“你别冤枉我。”萧泽笑了一声,要是睡着不可能这么快就接,老太太这是故意找茬。他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抬腿把脚搭上了茶几,说:“姥姥,你还记得上回我在厨房说的话么?”

他当时和孟老太商量好了,无论他找谁,孟老太都不管。

“记得啊,你打电话就说这个?”孟老太笑笑,“小泽,你这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萧泽也不在意地笑笑:“姥姥,一文钱还是三百两,到了我这儿那就都是我的。别人觉得不是,我抽他,觉得我适合银元或者钢镚儿,我不搭理他。”

孟老太“哎呦”一声:“我要是那个别人,就也抽我,也不搭理我?”

萧泽回答:“你当然不一样,所以我这不漏夜给你打电话么。姥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芸芸众生都跟我扯不上,我就在意你。”

他知道,老太太更在意他。

手机里面安静了好久,一分钟吧。一分钟放在普通的时间轴上很短暂,但搁在电波里有些漫长。萧泽耐心地等,别说是一分钟,一个钟头,或者这整整一宿都没问题。

“小泽?”孟老太终于吭声,“你头脑像你爸,聪明,勇敢劲儿像你妈,敢往前奔。但是有时候你特别像我。”

萧泽问:“什么时候?”

孟老太答:“你他妈犯浑的时候。”

萧泽笑抽了,很少听老太太说脏话,还挺顺溜。他笑得肩膀耸动,久久停不下来,刚才他等着孟老太回应,现在孟老太等着他笑够。

林予于孟老太而言,是恩人旧友的外孙,而且无依无靠惨兮兮,是一辈子的体贴对象。那从老太太的角度看,萧泽的确挺浑。

关键是,她管不住这份浑,就像萧泽管不住她看脱衣舞。

孟老太烦了:“臭小子,你笑够没有?”

萧泽努力平复:“够了,要说的也差不多了。”电话挂断之际,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姥姥,那我什么地方像姥爷啊?”

“都是男的。”孟老太说完又一阵沉默,“小泽,我没想好怎么面对小予。”

“我明白,日子那么长,不着急。”

电话挂断后,萧泽又在沙发上坐了会儿,随便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他当时在电影院回过头,对上孟老太的双眼时就都明白了。

老太太什么都看见了,就算没看清也猜透了七八分。

那双化着妆的眼睛比同龄的老太太年轻好多,但难过的眼神和所有长辈的心酸关怀都一样。而在林予转头之前,孟老太拭了拭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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