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退(299)

林予脸上发热:“都行,你做什么都行。”

他背靠着萧泽,一根一根捋萧泽修长的手指,郑重又温柔地说:“哥,这辈子能遇上,下辈子也能,我到时候抖着一身橘色的毛蹿向你,你抱我。”

萧泽抱紧他,嗅他的头发。林获瞪着他俩:“……干啥呢?”

萧泽抬眸放光:“不干啥,就是想抱着。”

林予抿住嘴不好意思地笑,难为情里透着幸福。林获自然感受得到,眼珠都不转,两只手互相抓挠,充满了好奇。

“小予。”萧泽低声叫了一句,待林予偏头便俯首吻在林予的脸上,同时再次抬起眼眸瞥向林获,见林获张着嘴巴漏出了口水。

“你们干啥啊……”林获声音不大,带着点慌乱,“小予你美啥呢……”

林予明白了萧泽的意思,搓搓脸转身圈住萧泽的脖子,闭眼和萧泽接吻,唇瓣碾磨发出声响,掺杂着轻喘和衣物摩擦声。

林获眼睛发直,紧贴着枕头浑身僵硬,他隐约想起也被如此对待过,但记不清是什么情况,也想不起对方是谁。他能感觉到萧泽和林予的心情,或者说方圆几米都弥漫着那俩人的浓情蜜意,他的恐慌在这份甜蜜中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悸动。

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他觉得这种行为原来并不可怕。

他笑起来,对于亲吻渐渐脱敏。

林予脸已红透,脖子耳根都遭了殃,与萧泽分开时不敢抬眼,直接往萧泽的胸膛上一撞,闷着脑袋做起鹌鹑。萧泽倒是一派正大光明,仿佛干了什么光荣好事,他回给林获一个笑容,故意道:“小予真没出息,是不是?”

林获憨笨地点头:“他从小就这样!”

出院那天全家都回了博士楼,林获身体还有些弱,他们就在家里张罗一桌团圆饭。孟老太洗手作羹汤,挽着头发,耳朵上戴着副不对称的玉耳环。

萧泽打着蛋液:“姥姥,你这耳环怎么有点眼熟?”

孟老太美滋滋地说:“碎了的玉连环改的,我请师傅加了白金包边。”

春秋时期的玉连环,逛个假货率百分之九十九的古玩市场一次到手,萧泽之前压着没问,现在得问问:“老太太,你认识祥坤么?”

“谁?”孟老太停下菜刀,“祥坤?这名儿听着跟大内总管似的。”

老太太纳闷儿的神情太自然太逼真,萧泽见过那么多人也攒了点眼力见,于是说:“原名杜小六,蔺溪镇上的,是小予的师父。”

孟老太莫名其妙地看他:“小予师父我哪儿见过,还俩名。”

萧泽搁下碗:“可他说‘祥坤’这名字是你起的,说几十年前你给他算命,还说会有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找他,让他帮一帮。”

孟老太一愣,但也就愣了两秒,扭脸冲着砂锅叫唤起来:“我的冬瓜汤都溢了,还聊什么封建迷信哪……”

萧泽为了吃顿大餐没再逼问,但出屋就告诉了林予,俩人装着疑惑胡吃海塞,等吃完一擦嘴便左右夹击,拉着孟老太的胳膊作势问个究竟。

孟老太摸摸玉耳环:“小予,豆豆是不是累了?”

林予的一大软肋被戳中,登时撒开手去找林获,他把林获从沙发上抱到轮椅上,喂了片维生素和山楂糕。林获体力不支,也到了午睡时间,歪着脖子沉沉睡去。

他把林获推进房间安置,折腾完瞥见了梳妆台上的匣子,里面的首饰琳琅满目,但最大那格放着个小本子。

林予想看,但不敢乱动,正犹豫时萧泽进来了。萧泽是亲外孙,二话没说拿起来,揽着他一起打开,头抵着头,肩挨着肩。

“萧泽,将相之命,天妒英才,止于三十有五。”林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切地往下念道,“但遇命中所爱,逢凶化吉,岁岁无忧也。”

他喃喃地说:“是指我吗?”

萧泽翻过一页:“林予,向善之心不灭,历劫度难,孤苦不堪。”他忍不住停下看林予一眼,像是要确定林予此刻安好,而后继续读,“得续前缘,天机不可留,携手换长安。”

日期落款,是二十九年前的除夕夜,萧泽出生那天。

巨大的疑惑袭来,萧泽和林予甚至有些惊骇,他们拿着本子返回客厅,同时放慢脚步。孟老太安然坐在沙发上喝茶,浑身镀着层阳台倾泻进来的亮光,时髦劲儿消失不见,只剩慈眉善目的笑脸。

林予不禁出声:“姥姥……”

孟老太盯着杯盏中的茶汤:“这玉连环我从春秋带到现在,外孙子都能站满长城了。”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林予扑过去,半包围着孟老太端详,他通过一张手一张脸能算出千人千面,能看见鬼魂亡灵,能做风水通心术,能识骨辨人……他那时常吹嘘自己是小神仙,骗萧泽说自己活了三百年,虽然那些是玩笑话,可也无法肯定世上就不存在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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