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成功离婚(48)

你说那个陈恪青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何笠阳更忧心忡忡了,他回到办公室,继续看看视频。

发现了他们结婚时的视频,当时是在国外办的婚礼,外国办男人和男人的婚礼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嘛。国外结婚的习惯是男方出戒指,女方出置办婚礼的所有费用,但他们俩都是男的,就都负担一部分吧,其实还是陈恪青负担得比较多,没办法,钱的事不是你硬气钱就会变出来的。

婚礼请的人并不多,双方家长,少数亲戚朋友,他这边就奶奶一个人来了,陈恪青那边拖家带口来了十几二十个,陈恪青的小侄子和外甥女做花童,他们俩都不穿婚纱,不用拎裙子,两个小孩就提着个小竹篮子撒花瓣,因为他们不信教,没有神父,就走到父母长辈面前,轮流叮嘱他们要夫夫和睦、白头偕老,他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陈恪青嘴唇紧抿着,很紧张的样子。

转眼都过了快十年了。

何笠阳继续往下找,翻到最下面,有个视频名字写着“七岁生日”。

陈恪青的七岁生日?

何笠阳好奇地打开,这个视频的时长并不长,只有五六分钟,刚开头就是陈恪青还是个正太的状态,比现在这个还嫩很多,说话都奶声奶气的,他戴着彩纸做的生日帽子,跪在椅子上,面前一个大蛋糕,插着七根蜡烛,都点燃了。陈恪青对着镜头咧嘴一笑,嘴巴里还没有门牙,看上去傻乎乎的。

何笠阳忍不住笑出声了。

拍摄者大概是何笠阳的妈妈,问他:“宝宝,来许愿吧。大家唱生日歌。”

旁边的人唱起生日快乐歌,听声音有大人也有小孩。

陈恪青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有大人逗他说:“许了什么愿望啊?”

陈恪青居然还老老实实说了,脸蛋红扑扑的:“我要和阳阳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何笠阳听到这,突然笑不出来了。

陈恪青拔掉熄灭的蜡烛,亲手切蛋糕,把水果最多有草莓的那块给装在碟子里,巴巴地递到边上:“阳阳,这个给你吃。”

镜头一转,拍到了陈恪青身边的小男孩。

这个视频比之前那张二十几年前的照片清楚多了。

何笠阳看到那个小男孩的样子,后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真的和他长得太像了。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对镜头笑了笑。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何笠阳倒回去十几秒,定格在其中一个画面,因为是夏天,穿的是T恤,这个镜头比较清楚,那个小男孩的左边锁骨下方一点点有两颗痣……和他一模一样。

要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他的复制人。

要么视频里这个“阳阳”就是他自己。

第24章 第二十天

何笠阳翻来覆去把这段视频看了好多遍, 越看越心慌。

特别是那个小男孩抬起头看着镜头的时候, 仿佛在和他对视。

何笠阳渐渐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脑袋里一阵阵地抽痛,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件事:为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我吗?

何笠阳尝试去回想自己八岁前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据说人的记忆在童年时很弱,三岁以前几乎不记得,三到七岁开始记事,但依然忘得比较快,等到七岁之后记忆能力随着成长会逐渐增强。他对小时候的事记得非常模糊,只有些隐约的印象, 记得妈妈和爸爸, 某些画面,具体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七八岁的时候……就是刚上小学一二年级吧, 连画面都想不起来,完全没有记忆,像是凭空被抹去了, 就算是后来九岁十岁时的事他也记得断断续续的, 当时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的记忆太痛苦了, 他根本不想去记得,可之前的呢?为什么会不记得?

可他越去想,脑袋就越是像要裂开一般疼, 眼前的世界又开始天旋地转似的。

这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一次,就是在K城,那家破败的小院子看到那棵枯死的树时。

“老板?”敲门声响起。

何笠阳这才猛得回过神,好似快要沉入水底溺死的人被一把拉出水面,大口喘气,把视频、文件夹都关了,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终于活了回国,声音却还有些虚弱,轻声说:“进来吧。什么事?”

小丽开门,抱着文件站在门口,打眼过去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有点被吓到,愣了愣,脱口而出:“老板,你怎么了?”

何笠阳不解:“我怎么了?”

小丽问:“您是身体不舒服吗?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啊,要不要看医生?”

何笠阳往右微微转头,陈恪青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放着他们以前一家三口的照片,相框玻璃上映照出他现在的脸,脸色雪白,眼底尽是惊惶,他现在才觉得额头脸颊和脖子都凉飕飕的,摸了一下,额头都是汗,衣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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