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1672)

“不可能啊,孙天鸣什么时候也成神探了。”余罪纳闷地想想,搞不清了,理论上,这种人应该很会躲风头的。可这才过了四天就被提留回来,等于是撞枪口上了。

“你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强是不是?”肖梦琪取笑道。

“我是见不得这些人太差。”余罪道。

“懂了,太差的对手,较量没有快感?”肖梦琪问。

“错了,对手太差一定有原因,这原因恐怕是有意外,而侦破中,意外最不可控。”余罪道。

“你把判断失误,都叫意外?”肖梦琪继续取笑,余罪判断,这个人是抓不到的,结果很快就抓到了。

“导致我判断失误的原因,才是意外,躲开警察太容易了,大鼻豆也是个老痞子了,这么快就被抓了,不可能没有原因。”余罪道。

两人争执不下,只能事实说话了,一联系孙天鸣,他让到市中医院见人,这下子让肖梦琪感觉还真有意外了,等匆匆赶到现场,哎呀妈呀,这意外,就连余罪也惊得合不拢嘴了。

人在ICU重症监护室躺着,右臂和左腿短了一截,三队长孙天鸣介绍了,被人砍了,是地方核实身份后,通知我们去拉回人来的。

“砍了?”肖梦琪听得后背一阵发麻。

“不但砍了,还把他扔在街上报案了,就装在麻袋里……啧,真他妈的嚣张啊。”孙天鸣愤愤道,他介绍着,这家伙躲在平度一朋友家,仇家不知道怎么摸到了地方,直接一个蒙头给带到市郊,殴了一顿,砍手剁脚,居然还再把他装麻袋里扔回街上,报案说有人被砍了,在什么什么地方,让警察去善后。

“立案了没有?”肖梦琪问。

“平度立了,这种涉黑人员之间的仇杀,不那么好查,这家伙也不是个善主,惹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孙天鸣道,两人讨论着,却是莫衷一是了,现在的情况是啊,连审都不能审了。平度方面也是没办法,才让原籍警察把这家伙接了回来。

两人商量着,余罪却是站在玻璃墙上,仔细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高个、长脸、裸着的臂膀匀称结实,是个好打手的材料,可惜了,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横行街头最终横尸街头,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只是可怜的,恐怕连他们自己也讲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看什么?”肖梦琪悄悄问。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啊,五号出的事,今天是十一号,他是八号被砍的,能说明什么?”余罪问。

“泄密?你太神经质了吧?”肖梦琪道,总不能警察仇杀他的吧。

“不不不,我不是说咱们内部汇泄密,就泄密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藏身地方啊,我是说,很蹊跷啊,比如甲乙两个对手,大鼻豆是被甲方收买办事,威胁到乙方利益,进而被乙方追砍,不管乙是报复还是向甲方示威,都说得通,可说不通的是……乙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棋子的藏身之地?前提是,乙方一直在明处,而且在被动挨打的位置。”余罪道,他隐晦地告诉肖梦琪。

“兴许不是那事啊,他的仇家很多。”肖梦琪道。

“真敢雇亡命徒的,能有几家;他触及到别人利益的,又有几家。”余罪问。

“你们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孙天鸣插进来了,疑惑地问着:“你是指,他有可能……被星海雇人砍成这样?”

“你说呢?”余罪回头看了眼。

对于警察而言,这并不算一个很匪夷所思的故事,涉及到切身利益的地方,财富聚集的地方,诉诸于涉黑手段解决问题并不鲜见,星海生意受挫这么狠,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悍然动用极端手段。

“说不清。”孙天鸣摇摇头。

“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余罪叹道。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了,示意可以进去了,近距离的场面更让人心生怵然,右臂和左腿,裹着厚厚的绷带,全身大面积瘀伤,在问到案情时,这位也算是条汉子,浑身裹着绷带,咬牙切齿地,一言不发,看这恶相都让人后背生麻……

……

铁门当啷声响,一位西装革履,国字大脸的年轻人用钥匙开着门,进了一幢独幢的小院。

北郊,柳林村,距离火车站两站路,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早市可以直接摆到巷口,他一直觉得这不算个安全的地方,可事实证明,没有比这种喧闹再安全的地方了。

院子里,他接回来的卞双林老板,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他穿着一身丝质的练功服,头发和胡子已经留起来了,老是花白色的,乍看时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有事了?”卞双林问。

年轻人关上门,指指屋里,卞双林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把,跟着进来了,坐到沙发上,那年轻人,直接甩给了他一摞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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