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511)

说得仿佛已经痛失所爱一般,那是一种锥心的疼,疼得李逸风捂着裤裆的部位直得瑟,那动作极度类似发情的表现,李呆崇拜地道:“哇,风少,您真牛逼啊,这种环境你都能撸起来?”

“去你妈的。”李逸风一想这茬更火大,踢了李呆一脚气急败坏地道:“老子跟被人强暴了一样,蛋蛋疼、菊花痒,都是坐你的摩托车一路颠的。”

李呆笑着蹦起来了,两人喝了几口,又重新上路了,虽然惫懒、虽然也想怠工,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着两人继续往山巅行去。

再怎么说也是警察不是?哪怕就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一半始于好奇心,两人也想看看,究竟真长没长青草。另一半恐怕也是有点同情心,都想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把牛给找回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有,所长失算了。

……

张关平在后沟村路疾驰,不时地停下,按所长的要求,用手机拍一副全景。

李拴羊悄悄回了趟家,车驶上壑儿坪时,拍下了满目荒草的平地,从坪上远看就是那条蜿蜒的二级路,不过他纳闷的是,这地方,根本没丢牛,当然,更不可能有青草之类的东西了。

这一日指导员王镔也没闲着,他挨村做着说服工作,说服的内容就一件事:把牛放出来。

他隐隐地感觉到了所长想干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逮不着流氓。要想抓偷牛贼,当然得把牛再放出来,如果不是马秋林极力支持的话,这事他不敢干。

当然,也不容易干,乡户人家,养头牛可比养个丫头还值钱,他挨村说服,个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得已带上各村村长,私下里许诺,丢牛派出所赔,要不丢明年给村里拨平价化肥,许诺了好多优惠条件,村里才有不到一半的农户把牛又放了出来,放是放出来了,不过看得可紧了,都眼巴巴盯着生怕再不翼而飞了。

其实不用盯,根本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今天风大,冻得放出去的牛自己个儿跑回圈里了。

从早晨出来连跑了四五个村,回返时已经过中午了,王镔却是心焦跑到二级路上的所长,他没有回所里,直接叫乡警驶出乡路,联系着余罪,半下午的工夫,才在原沁二级路上看到了那辆路虎,停在路边,车一侧就是高耸的山峦,山后就是散布着十余个行政村的羊头崖乡。

“小高,所长来了一个多月了,都干什么了?”王镔看着车,意外地问着乡警。

“没干什么。”小高没说,所长一半时间不在,一半时间就是喝酒胡逛,这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那不是诋毁领导么?

“年终的护林防火,组织防范学习了没有。”

“没有。”

“那各村治安防范,没有开会传达呀?”

“没有。”

“来了这么长时间,业务学习总有点吧?”

指导员那股气又上来了,不料乡警高小兵还是摇摇头,老实地来了句:“没有。”

“哦,确实是什么也没干。”王镔气着了,生气地问着:“那你总知道厉村长和逸风怎么回事吧?怎么着今天就把狗牵来咬人来了?”

“那个……”高小兵嗫嚅着,把那日的事说了个大概,关于所长教唆的情节,他拿不定主意,不说隐约地说所长和李逸风挺对脾气,一下子气得王镔直摆车前台,到了路虎跟前,他嘭一声拍门下车,透过车膜瞅了瞅,没见人,又四下看看,终于发现了路边的草丛边上,对着太阳的一处凹地里,张猛正斜躺着抽烟。走上了缓坡,他打着招呼,问着余所长,张猛指指,顺着方向,王镔又看到了余罪和董韶军两人正在山腰,羊肠小路上寻找着什么。

老指导员的那股子气,一下子又消了,再怎么说,这位所长好歹也是好心想办点事。他吁了口气,走了几步和张猛坐到了一起,隐约听说过张猛的事,他以一位长者的身份,关切地问着这小伙道:“小猛,听说你犯错了?”

“呵呵,犯了好几回呢?您指哪回呀?”张猛笑着道,不以为然,而且有点很逆反。

“我可没教导你的意思。”王镔笑了笑,很和蔼地道:“在我看来呀,犯了错虽然不一定是个好警察,但连错也不敢犯,那他肯定不会是一位好警察。”

耶!?这话好像很对胃口,张猛下意识地坐直了,奇怪地问着:“指导员,要以您的判断讲,最优秀的警察不是别人,就应该是余所长了。”

“什么意思?”王镔倒被问住了。

“余所长他什么错都敢犯呗。”张猛扑哧笑了,引得王镔也不禁莞尔,这个不用解释,要不敢犯,也不至于来这个穷乡僻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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