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出书版)(42)

满腹心事,他晚上居然还睡得很熟。

一大早飞天就被汉青从床上挖起来梳洗穿戴,舟总管过一时也来了,站在一边挨项地说预备了什么上路的东西。

终于一切收拾停当,飞天嘴巴张开又闭上好几次,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们多保重,我很快回来。”

汉青眼圈红红,扁扁嘴,要是飞天再多说两句,他说不定就会哭起来。舟总管则是万年从容不变的一号表情。

把车帘放下,车子平稳地驶出去。

辉月的车马已经在城门出口那里等待,飞天奇怪的是星华居然也在。他不是不同路的么?

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星华笑着把飞天从车上拖下来,“你还真当自己是久病卧床了?出个门还坐车?别丢我们三殿的人!看见没,我给你挑的,绝对是一等一的天马,你骑着一准的合适!”

飞天让他晃得头发晕,结果他一边打哈哈,一边飞快在耳边小声说:“你可放亮着点,没事别惹辉月不痛快。他跟我不一样,他可记仇的。”

飞天怀疑地看看他,他这种暴力男,一惹就跳。人家辉月涵养忒好,就算生气也不会把人怎么着啊。这还没出门呢,臭小子就来挑拨离间。

结果他这么一走神,星华就趁空把马车拉到一边去,挥挥手,“喂,咱枫城再见,你们可别在路上多耽搁。”

跟他挥完手,飞天才想起来……不妙——车没了。简直是抢匪啊!一声不响就把车征用去了!现在可怎办?旁边那匹天马冲飞天打个响鼻,差点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飞天看看这意气昂扬的天马老兄……

辉月在他的车里探出头来一笑,“飞天,走吧?”

没有要邀人去坐他的车的意思啊……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了马背的,飞天手里紧攥着缰绳,黏乎乎手心里全是汗。两腿夹得死紧,腰挺得僵直……

那马好像也让骑得不太舒服,不过要说天马就是天马有灵性呢,刨了几下蹄子,还是老老实实往前走了。飞天回头挥了一挥手,喊道:“都进去吧。”

舟总管与汉青遥遥躬下身去,一齐在心内祝祷,但愿他能够平平安安回来,不要再生什么风波。而这期望,飞天并不知道,他正努力地和胯下的天马较劲。

那个人……没来送他。杨行云。他知道不知道他要离开?或许是知道,但没放在心上?真的很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他一面。那些旧事、前尘似真似幻。很想问问他,可是却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许多人的心里埋藏着许多秘密,谁也不给他看底牌。

飞天茫然地抬头望,城门已经在望,出了城,就算正式地踏上出巡之途了。前路茫茫,究竟通向何处,谁又能预先知道?而城墙的角楼上,一个穿白衣的修长身影静静伫立,注视着这条长长的队伍,还有骑在天马上,十分显眼的飞天。风轻轻吹过,一片平和的上界秋天。

——待续——

(下部)文案

再次在梧桐城巧遇杨行云,飞天终于明白临别之际,为何心中独有杨行云的翩翩身影。杨行云不甘的询问,那些错乱翻飞的记忆,编织出一幕幕的前尘。

杨行云当初悲凉的箫声,现在飞天感同身受,重新找回彼此之后,让他对爱义无反顾!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场惊心动魄──杨行云坠城,两人死别?!

前尘如雪,旧恨如梦。梦终有醒时,回首处,却已惘然……

第十章

谁知道这条出巡的路什么时候走到头?飞天昏昏沉沉,但马颠一下,他就痛得皱一下眉头。

天啊,地啊,腰要断了,屁股要颠成四瓣了……大腿根一定是破皮了……被那个马鞍子磨的!回想看过杨行云骑马,那叫一个随意潇洒翩然若仙,怎么自己爬上马背不是这么回事呢?

好不容易到今天休息的地方,他饭只吃了两口,还硬挤着笑跟辉月说想早点睡。

到晚上,当他把衣服脱下来一看……真是惨不忍睹、狼藉一片。

飞天咬牙忍着疼,用沾湿的手巾一点一点把血擦了,龇牙咧嘴,到底还算是忍住没叫出声来。也不知道哪有药……这些跟来的人都是辉月那边的,怕丢人丢大了,不敢开门跟他们找点药。反正磨破皮而已,死不了人。了不起……痛个半死而已。

飞天把身上的汗擦了擦,抖开被子睡觉。腰彷佛要断了似的,腿上破的那里也一跳一跳地疼。虽然疼,可是飞天也很快就睡着了─真的很累。迷迷糊糊中飞天还想,谁他妈发明了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这话的人,肯定没吃过这种被马折腾的苦。

虽然路上风光正好……可是光顾着害怕难受,也没能看什么山啊水啊树啊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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