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1389)

“是我,儿子英雄,老子总也是好汉不是?”徐良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人却计算着他和罗迪克之间的距离,嘴中却步步紧逼地说道,“好教尊驾得知,宁王府在京城的其他暗线这会儿应该都被一一拔起了,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只请快一点!”

“哈,哈哈哈!”发出了几声极其难听的笑声后,罗迪克便面色狰狞地说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宁王千岁在江西已经发动,不管你的儿子有多大的能耐,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凭他那么一丁点人马,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这么一个消息,徐良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旋即趁着人心神松懈之际一个箭步跃了上前,掉转刀柄狠狠地砸在了罗迪克的胸口,这才一脚踢翻了人手中那小小的瓷瓶。探了人的鼻息脉搏,见只是晕厥了过去,显见尚未有工夫服毒,他方才讥嘲地把人踢在了一边:“读过几本书的人就是爱唠唠叨叨,服毒要趁早都不知道,活该将来凌迟挨上千刀!我那儿子比鬼还精,既然敢哄得刘瑾同行,这种情况会算不着?”

嘀咕了这两句之后,想到张太后这有些突兀的密旨,想着江西那边极可能已经尘埃落定,徐良不禁轻轻吁了一口气。虽说他这辈子是不会再有什么机会活动活动筋骨了,但看着儿子名扬四海,感觉真是不坏!

站在轩敞的聚将堂中,钱宁一只手紧紧抓着佩刀,眼睛四下扫视了许久,最后确定在两侧这十几个亲卫的虎视眈眈下,除非他能恢复到当年西出虞台岭之后打探鞑子踪迹时的水准,还有乱军之中取敌首级的胆色,否则绝没有可能靠武勇成功。对于这个认识,他不由得便生出了几分深深的悔意。

这两年来,他在练武上头的时间渐少,泡在女人肚皮上的时间太多了!不过,神英倒是封了爵位架子也渐长,居然敢让他这个拿着太后手诏的人等了这么久!

“泾阳伯到!”

听到这声音,钱宁立时回过神来。见泾阳伯神英一身正式的盔甲披挂,腰佩宝刀,身前身后赫然是众将环伺,他那最后一丝侥幸也打消了,知道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因而,当神英在居中的主位上坐下来之后,他就双手捧着那一卷用红丝绦系着的东西说道:“泾阳伯,卑职奉太后手诏,征调十二团营左右官厅一万精锐前往江西!”

“哦?”泾阳伯神英眉头一挑,继而便淡淡地说道,“兵部调兵勘合在何处?皇上手令在何处?”

刘宇和曹元因为刘瑾徐勋一行在江西出了岔子,全都是心急火燎,此刻听到泾阳伯神英居然还拿那些规矩制度搪塞,刘宇顿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厉声说道:“事出突然,泾阳伯莫非要违抗太后懿旨?”

“太后乃皇上的母后,仁寿宫的主人,我有几个胆子敢违抗?只是,皇上当初以兵权托付给我的时候,平北侯在离京的时候都曾经说过,不经内阁诰敕房,不经上命宝玺私调禁军,是为作乱!刘阁老也应该听说过此前有人私调禁军封堵皇城的事,莫非也想学一学这乱臣贼子所为?”

刘宇被神英这句话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曹元见势不妙,只能把心一横,沉声说道:“泾阳伯,事关重大,倘若不是不得已,太后绝不会下这等旨意!听说平北侯和刘公公等人一行在鄱阳湖上遇袭,如今消息全无。想当初泾阳伯能够得封爵位,平北侯可谓是不遗余力,如今他既然有险,莫非泾阳伯要置之不顾?”

听到徐勋遇险,神英看到堂上大多数人都露出了诧异和担忧的表情。知道这不但是因为徐勋和他一样,也是此地主官,更要紧的是徐勋驭下素来是赏重罚亦重,只要能留下来的,全都是得了不计其数的好处。因而,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平北侯同刘公公等人全都下落不明,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这是内厂探明的消息!”钱宁见神英显然口气松动,暗自庆幸把刘宇和曹元两个阁老拐了过来,随即又加重了语气说道,“更何况,如今皇上多日不朝,人心浮动,不能再让局势这么乱下去了!”

神英想到才刚收到的徐勋密信,面上深深皱眉,但心里却不免思量着如今采取什么行动方才最合适。为了拖延时间,他便看着刘宇和曹元说道:“若只是内厂的讯息,没有别的佐证,贸然调兵仍然不妥。二位阁老都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了,总不至于连这道理都不知道。更何况,用太后诏令调兵,我朝没这个先例……”

刘宇打从得知消息到现在,就一直在担心刘瑾这座靠山轰然倒塌,自己会落得个什么下场,此刻听神英就是来来回回打太极推诿,他不禁一时暴怒,当即又怒斥道:“神英,太后的手诏你不跪不接不看,只管一个劲地推诿,你这是心怀不轨!诸位将军,神英显见是有了异心,诸位要是还有忠义之心,就奉了太后手诏,将他拿下,随我等立时把兵马带回京师预备出发,否则这谋逆的罪名可是要你们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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