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331)

“没事,你得了信就直接从衙门赶了过来,这等诚心,别人哪里还会计较你的穿着。”王守仁随口一说,继而就想起早朝后那些互相商议着要上书弹劾的御史,眉头微微一皱就提议道,“大不了进去之后,请定长孙给你寻一件合适的素淡衣裳,再进去祭拜,免得落人口实。御史嘴笔如刀,谁挨上谁倒霉。”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徐勋终于舒了一口气。今日这套近乎之举,他可谓是使尽十八般解数,现在看来,结果不错,王守仁至少已经对他有了兴趣存了善意,进了定国公府设法再加上另一把火,这初次见面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

PS:鼎鼎大名的阳明先生未成名之前,也曾经好端端的躺着就中了御史的枪。有达人考证过不,嘿嘿……

第二卷 冒牌世家子 第181章 不得志的王守仁(下)

徐光祚之父徐世英早亡,因而,定国公徐永宁这一死,作为长房长孙的他就成了承重孙,当仁不让地作为丧主。他不久之前曾经在兴安伯府帮忙治过丧,现如今自己又亲身经历了这一回,自然是得心应手,而家中下人们腰间扎上了孝带,神色却说不上有多悲戚。

老而不死谓之贼也,已故定国公徐永宁可以说就是这么个类型。徐永宁说是发了狂症误毁敕书在家闲住,但另有一则缘由——他当年袭爵之后,竟是欲将亲祖母迁入祖坟与祖父合葬,将嫡祖母迁出,结果又被嫡母告发——这么多年他再没有上过朝,定国公府也落得现如今的田地。兼且这位老爷子还没事就在房里乒呤乓啷砸东西,或是打着身边人出气,在府里早已人厌狗憎,谁都恨不得离远些。如今人死了,可以说是从上到下全都松了一口气。

徐光祚乃是丧主,这会儿自然不方便出迎。前来迎候的是二房一个庶子,虽是眼睛通红,但跟着人从门口进去,徐勋就闻到了那一股胡椒的味道,和他从前在徐盛丧礼上的花招如出一辙。只不过,他那会儿首尾还收拾得干净些,这位显然是连遮掩都没心情。

王守仁乃是礼部向兵部借来协助治丧的,当即就先进去参拜了,而徐勋则是去换了一身衣裳再进去吊祭。虽说按照礼制,前来吊唁的亲友也得要和丧主哭上一场,但规矩是规矩,如今除非是至亲,其余人也就是安慰一二罢了,并不需要人人都在袖子里藏上一块满是胡椒的手帕。

至灵座前拜祭行礼,献过祭酒,又上了香之后,徐勋刚要说赙仪容后送上,王守仁就随口一篇赙文念了出来,尽管通篇只百来个字,但仍是听得徐光祚一时大喜,慌忙上来行礼拜谢。

“仓促之间也只能如此了,回头我再写好赙状,一并烧给了定国公。”

尽管是被借来治丧的,自己满心嘀咕,但王守仁自不会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此时见灵堂诸事已经齐备,他便和徐光祚拱了拱手出了灵堂,却是预备到门口去打点一应事宜,好歹尽了他这个被人派来治丧官员的本分。见他一走,徐光祚立时借口请徐勋奉茶,把人请到了侧厅。

打发了两个小厮在外头守着,徐光祚拉着徐勋一坐下就叹了口气说道:“不意想家中突然有这样的变故,还惊动了徐世子亲自来吊唁。如今这丧事一起,一时半会我是离不开身的,此前和你商量的事情,我仓促之间只联系了三四个人。”

徐光祚也是着实没有办法,这年头甭管是哪家出了丧事,御史都必定会瞪大了两只眼睛盯着,尤其是他这样的勋贵人家,一个不好被人参一个居丧不谨,那麻烦就大了。所以,他叹过气后就换上了正色。

“倒是今日和徐世子一块来的这兵部主事王守仁,徐世子不妨下下力气。他父亲王华当年得中状元,前时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而且王守仁年少有才招人忌,所以竟两科落第,登科之后也没点翰林。但如今王华刚刚升任礼部右侍郎,朝中人脉非同小可,而王守仁自己亦是曾经得内阁李阁老盛赞才学,虽不曾入翰林,但任过刑部主事,主持过山东乡试,听说身为文官还精通弓马。”

作为京城的地头蛇,徐光祚的消息眼力让徐勋叹为观止,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如今的王守仁虽还没有成为开创一派的宗师,可也绝不是名不见经传之辈。于是,对徐光祚这样的提醒,他自是连声道谢不迭,突然眼珠子一转就说道:“我看定国公府上下人手齐整,里里外外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算没有这位王主政,应该这丧事也能妥当。我今天去兵部关领上任,正巧礼部就来人要了这位王主政来定国公府帮忙,实在是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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