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147)

路知遥面上也不自然,支吾了会子,咬牙披上大氅推开车门就要往下跳,毋望皱眉拉了他一把,道,“出去只有冻死的命,还是睡车里罢,我相信六叔是正人君子。”

路知遥点点头道,“你放心,我……绝不动你。”

毋望羞愧不已,这种情况下也没法子,心想将就一晚罢,大不了一夜不睡,反正她白天睡得够够的了。回身拿了点心出来,好在水是温的,两人勉强吃了些,车里也不好点蜡烛,糙糙收拾了合衣躺下,毋望暗暗叹口气,因被子也足够大,这下真是一c黄被子人盖了。耳边还有他绵长的呼吸,一声声的几乎刺破她的耳膜,急忙翻身背对他,心紧张得突突直跳。

路知遥觉得自己在受酷刑,他这人虽自制力很好,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旁边躺着这么个绝代佳人,他还能规规矩矩的挺尸,要是被他那群猪朋狗知道了不知怎么笑话他呢他也很冲动啊,就是抱一抱也是好的,心里叫嚣着,脑子却是清醒的,自己也清楚知道,若是起了那种邪念,要收手是做不到的,只有忍着了。为什么总有似有若无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里来?搅得他心烦意乱……微微转过头看她,她柔软的秀发凌乱的铺满整个枕头,就像盛放的大丽花,那香味似乎就是从她发梢传来的,他又深吸一口,手指蠢蠢欲动,碰一下那头发应该没事罢……忽然又醒了醒神,撰紧了拳头,他不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转个身,不看不想就好了,她已经配了人家,还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明月先生,如今怎样都枉然,喜欢她便保全她罢。

挣扎了一阵子,日里太累,后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见细微的咔咔声,被子也一抽一抽的,有冷风直钻进来,他心下疑惑,支起身子看,旁边的人整个缩进被褥下蜷成了小小的一团,一面还在不停发抖,大概是冷得厉害,女孩儿家果然极怕冷他推了窗看,雪还在下,大地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再看路轻,好在有树和棚子挡着,又给它盖了被子,倒没有冻坏,若是马再有个好歹,那在这冰天雪地里想走出这片平原是绝不能够的了。伸手掀了被角,就着外头的雪反射的光,隐隐看见她煞白着脸,牙关冻得直打颤,他唬了一跳,忙探她额头,还好不曾发烧,不过这样下去恐也不妙,轻轻推了她一下道,“春君,可还好?”

毋望又冷又困,勉强睁了眼睛喃喃道,“我很冷。”

路知遥将包袱里的所有衣物统统翻了出来,一件件全压在她被面上,欲言又止道,“你可介意我抱你?”

毋望神志昏沉,只嗯了声,再无声息。

路知遥犹豫了一下,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万一发起了烧,这样的环境里走不出去又没有药,岂不要出人命么心一横,索性脱了大氅躺下,一把将她拖进了怀里密密搂住——她简直就是冰做的,一丝儿热气都没有,他也被她冻得哆嗦一下。

她的额抵在他脖颈间,两人靠得那样近,几乎呼吸连着呼吸,路知遥心跳得快要蹦出腔子来,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她好象有些糊涂,半梦半醒间感觉到热源很本能的贴上来,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两条腿慢慢纠缠上他的,路知遥叫苦不迭,脑中轰然一片,只觉身体某一处急剧变化,连喘气都牵扯得生疼。他心里哀嚎,这是造的什么孽,莫非是禁欲太久了?转念又想,不论哪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反应罢?他虽放浪,到底不下流,她浑浑噩噩,自己是清明的,若趁人之危做出了浑账事来便不是人了。又使了力将她翻转过去,如此她的背贴紧他的胸膛,暖和得更快一些……很快他发现这不是个好决定,或许她是晤暖了,这可苦了自己,不得不将腰以下的部位尽力挪开些,若被她觉察了可要臊死,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毋望这一觉睡得酣畅,既温暖又安心,全然忘了已经不在谢府,半闭着眼睛叫了声翠屏,突觉脖子下有东西动了动,忙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竟在路知遥怀里,还状似亲昵的枕着他的胳膊,吓得她尖叫一声,一骨碌儿坐起来,瞠目结舌的瞪着他,颤手指着他道,“你、你、你……”

路知遥睡眼惺忪,呲牙咧嘴的收回了发麻的手臂,淡淡道,“喊什么,你昨儿晚上直往我怀里钻,我拦也拦不住。”

毋望颇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个没骨气的好好的怎么凑到人家身边去了别扭的笑了笑道,“对不住,想是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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