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棱角分明的嘴唇轻轻上勾。
“为什麽杀他!谁允许的!”
皇甫翰笑著挣扎:“朕做事还用谁允许麽?为什麽杀他?朕便告诉你。”
波澜不惊的眼底,映出一道清浅的影子,那是公输月自己。
“因为我高兴。”
公输月一惊,然後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太阳穴涌,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
皇甫翰呼吸一窒,但眸光未减,深邃却又透亮像是要攫住公输月的心。
他伸手覆上颈部体温偏低的手。
月穿得太少麽?怎麽这样冷?
抓著那只手却不是意在将它掰开,反倒是受拢手指,噙著令人难以置信的笑容,施力令自己更加窒息。
公输月澄澈的眸子里浮上一抹令皇甫翰兴奋的痛楚。
他知道那是心痛,并有些孩子气的想要炫耀。
月是爱他的,月爱著皇甫翰这个人。
皇帝的呼吸不畅,眼前也渐渐发黑。
他开始感到眩晕,并感到掌下的这只手想要抽回力道。但他并不想让月这样轻易地如愿。
窗前的蓝影略过。
公输月眼尖地察觉。便急著要抽回手。却被倔强的皇帝控著将自己置於死地。
“翰!”他担心地喊了一声。
左手点了皇帝的几个穴道,皇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松了手。
“怎麽?你不是要弑朕麽?”冷冰冰地凝著现在在他心里连傻子都不如的公输月,皇甫翰只觉有百般滋味在心头。
“谁说的,我怎麽舍得!”公输月走到窗前确认不再有人跟著,关上窗。
心疼地看著皇甫翰颈间泛起的红痕,直骂自己下手不知轻重。
“怎麽,我杀了你的暖暖,你不杀我来抵命?”皇帝戏谑的神情让公输月的心一紧。
他知道皇帝也会下手,一定是有所了解。
讨好地一笑:“别这麽说嘛。那个凌寒也不知是谁找来充的,破绽百出。眼下想要对付我的人,一定也想对你不利。我这不是牺牲自己给你除害虫麽?至於暖暖,嘿嘿,小时候的师弟,哪比得上翰重要。”
这话听得舒心无比,皇帝的气焰立马减了三分。
果然,月看出了破绽。他知道那个凌寒不是真的暖暖。
也是,如果大宓的文武状元这麽容易便被蒙了,那麽科举考试还是趁早取消了的好,选出来的和傻子没差。
“那我问你,要是凌寒真是暖暖你怎麽办?”
余怒未褪,伸手推开想要缠住他後颈的人。
公输月不死心地靠上前,嘴上像涂了一层蜜,说的都是皇帝爱听的:
“这我也认了,总不会真杀了你?我才不舍得。”
贫嘴。
低头看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想要说出那段故事的心情削了大半。竟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算了,不跟你说,这笔帐我记著,到时候再和你算。
见识了皇帝独占欲的公输月见皇甫翰不再理他,便颇有几分无赖味道地噙笑搂上皇帝的腰。
“松手!”
“我不!”
“公输月!”
“嗯。”
见眼前人已经开始没皮没脸,皇帝哼了一声撇脸,大人有大量地不和他计较。
公输月见有机可乘,便就著皇甫翰转脸的姿势,攫住那两片棱角分明的嘴唇。
皇帝一愣睁开眼,对上某狐狸的一双眼目。
顾盼倾城的姿色近在咫尺,纵使是皇甫翰也不觉失神片刻。
但正是这片刻过後,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落进一个名为公输月的圈套。
倾尽天下103美强 帝王受
原诚站在门外,震惊地望著屋里过於静谧的情状。
公输月一袭白衣,绒毛处处,搂著身著淡黄色里衣披著银色印花纱的皇帝。
皆是浅淡,单独入画便已足够动人。可眼下却是要命的黄白相容。
一清一浅,一刚一柔。真教人觉得这样悖俗的唇齿相合也没什麽不对。
动了动嘴,终什麽都没说。
罢了,戳穿做什麽。还是给皇上留些脸面。他背转身子,替屋内外物皆空的两人把风。
想起先前皇帝那怒不可遏的神情,不禁笑起来。
原来,皇上他也会动心。
皇帝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总是敲山震虎,而今却真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治治朝臣。
当他下令当堂处死一名贪赃枉法的京官时,所有人都发觉了皇帝的变化。
他变得更果断,更不留余地。
那双阴影重重的眸子颜色更深,对上的人便引得一阵心悸。
没有人能理解这种变化,皇甫訾不能,公输月也同样不能。
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