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1038)

“这些药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某天清晨,银白在门口堵住了那只松鼠,问道。

要抓住它还挺不容易的,松鼠常常三更半夜的把东西送到他门口,食物之类的就算了,那些珍贵丹药他受之不恭,而且也来源蹊跷,所以为了问个究竟,他不得不起大早,在门口堵它。

没想到他会出现,松鼠吓得定在了那里,连眼睛都忘了眨,好半天才回道:“大人救过我,这是我特地弄来孝敬大人的。”

银白哼了一声,不是他瞧不起松鼠,这些灵丹以它一只低等精怪的本事,根本别想弄到手,还一弄弄这么多,冷冷道:“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吃?你不是很想变人吗?”

“很想啊,不过我有别的吃的,这个是送给大人的,我不敢动。”

“为什么?”

话里透着古怪,银白追问,发现自己说溜了嘴,松鼠立刻逃远了,它的逃跑速度比法术高多了,银白追了半天都没追上,只得作罢。

之后在银白经常出入的地方又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灵丹仙草,为了查明究竟,他没有声张,将东西都收了,却暗中在门口洒了香料,那香普通精怪闻不到,一旦沾上便很难再洗掉,松鼠果真中了招,等它放下东西离开后,银白便顺着香气追了上去。

香气一直延伸到山岭的另一边,那里比银白住的地方更险陡,四周枯枝丛生,他不小心绊了几跤,一边懊恼自己该使用灵术追踪,一边对躲在这种偏僻地方的家伙感到好奇。

香气最后消失在一大片空地上,一间搭得很简易的小茅屋坐落在那里,屋前还有个象征式的栅栏院墙,里面传来砰砰砰的响声,银白停下脚步,看到雪地上有两排松鼠的脚印,看来它进去后又离开了,不过没关系,他找到了幕后主使人就行。

银白推开那个形同虚设的栅门走进去,有人正在木桩前劈柴火,他背对着院门,但熟悉的感觉,哪怕只是看到背影也会带给银白偌大的震撼,呼吸不自禁地停住了,无法想象银墨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松鼠是来找银墨的,那不就等于说丹药是出自他这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还暗送丹药?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脑海,面对弟弟的突然出现,银白首先是意外,但马上就紧绷住了身体,做出戒备的姿势。

这就是腾蛇悲哀的习性,这辈子他都改不了,即使面对手足至亲,他也会本能地竖起心墙,明明心里知道弟弟是不会害自己的。

在听到脚步声之前,银墨就已经嗅到了他的气息,原本举起的柴刀失去了准头,刀剁到了木墩上,将上面放的木块震得弹起来,飞去了一边。

“哥……”

他回过头,看着慢慢走近自己的银白,脸上露出拘谨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象是想笑,但眼下的气氛让他笑不出来,在银白的目光审视下将斧头丢开,低声说:“我知道瞒不过你太久的。”

“不,你已经瞒得够久了。”

银白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警觉心,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住这么久他都没觉察,假如那人是敌手,那他可就糟糕了。

不过他很快就从这令人震惊的相遇中回过了神,反背双手踱到院中,转头打量周围,“好久不见了银墨,没想到你会偷偷住在这里。”

“因为怕你生气……那件事……”

那件事是指什么,兄弟二人都很清楚,但银白没想到银墨一开口就提到,反倒是他想了想才明白弟弟在说什么,不由讶然看向他。

那晚烟花大会上由于距离太远,他无法看清,现在相对而立,他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银墨较之以往不管是身材还是气场都强硬了许多,肌肤微黑,眉宇间流露出冷峻刚硬的气息,他甚至感应到弟弟的灵力也相当浑厚,但偏偏这样一个人此刻在自己面前低着头,象是犯了过错的小孩,做出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也觉得我很喜欢生气吗?”想起高僧的教诲,银白自嘲地一笑:“如果整日为这种事情计较,那我还怎么修仙?”

银墨抬起头,眼露惊讶,银白发现他的眼睛还是跟以前那样明亮清澈,阅历并没有改变他的信念,这才是修行的根本,也在无形中拉近了曾经疏离的关系,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他们仍旧在那座灵山上,过着平静单纯的日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修仙得道了,还是生气那天我说的话,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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