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95)

「想知道?」看到聂行风和张玄没事,魏正义心放下了,双手交抱在胸前,故意反问。

汉堡用力点头,换来一声叹气,「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太多事。」

魏正义成功地报复完,突然觉得在走廊上跟一只鹦鹉聊天的自己很无聊,看刚才房间里的情形,师父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隔壁的病房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病号服,深褐色的头发乱成一团,脸色也很难看,手里还用力抱着一个背包,看到背包上有张玄写的道符,魏正义上下打量他,走过去,问:「这背包是谁的?」

「朋友的。」

钟魁刚苏醒,没看到张玄,就急忙跑出来了,见魏正义长得高大威武,一脸正气,以为他是医院的警卫,没敢说实话,只说他们是出车祸被送进来的,问:「我朋友叫张玄,你能帮我查一下他在哪个房间吗?」

「好,不过先把背包交给我保管。」

魏正义常年跟罪犯打交道,在他面前撒谎,钟魁的段数还不够高,他见钟魁把阴气很重的背包护得那么紧,对他更怀疑,就想先把背包骗到再说,谁知他的手刚伸过去,钟魁就立刻退开了,说:「抱歉,这是我朋友的东西,不麻烦你。」

这举动欲盖弥彰,魏正义忍不住了,喝道:「别再撒谎了,张玄不会跟鬼做朋友!」

「欸?」

见钟魁脸露迷惑,魏正义一个箭步窜上前,伸手掐住了他的左手无名指关节,向里掰去,钟魁立刻痛得大叫起来,魏正义喝道:「你看,你早就死了,我师父是天师,怎么会跟鬼做朋友?」

「我……死了?」

钟魁这几天经历了各种怪异事件,但没一件有现在这句话来得惊悚,恍惚看向魏正义,觉得他不像在撒谎,后背延至左腰忽然传来疼痛,他低下头,看到血慢慢渗出,顺腰间流了下来。

魏正义也看到了,说:「你是腰部中刀死的吧?这些天你一定在不断重复死亡前的痛苦,难道你都没有觉察到吗?」

钟魁茫然摇头,魏正义的话冲击力太大,他脑子一片混乱,向后踉跄了几步,魏正义见他不是恶鬼,便没再对他用锁魂指,收回了手,钟魁失去阻力,后背撞在墙壁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掀开衣襬,血已经止住了,但长长的一条口子仍然怵目惊心的留在腰间。

一瞬间,脑子里像是被重锤击打,原本混沌的神智猛地清醒过来——可以穿过他身体的警卫;重摔后地面出现的血迹;看到无常拘魂;跟张玄初次见面时他掐自己的无名指,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再往前……他终于都想起来了——

「我死了。」他抬起头,看着魏正义静静地说。

「不用太感激我,我们天师本来就该引导游魂野鬼上路的。」魏正义沾沾自喜地说完,就看到钟魁的身影渐渐浅淡下去,他吓了一跳,急忙去拉他,大叫:「你别消失,等着无常来带你上路啊,喂喂!」

叫声中钟魁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无踪,那个背包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走廊上只剩下魏正义一个人,外加……一只鹦鹉。

这现象跟魏正义的灵异学识不同,再看到师父的背包也不见了,他隐隐感到不妙,转头看汉堡,就见它在门框上跳踢踏舞,一副看了好戏后的满足状。

「啊啦啦,我刚才又忘记说了,那只鬼跟张神棍是认识的,他们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不过张神棍一定不希望他被你弄消失。」

魏正义快气晕了,抓狂道:「你还有什么事是记得的!?」

「真是没办法啊,脑容量有限的嘛,谁让我只是一只……」

「行了,我知道你是一只鸟,还是一只恶毒鸟,你不用再给自己贴标签了!」

这次回国前他卜过卦,卦象显示诸行不宜,现在还真得应验了,魏正义想想前因,再想想后果,转过身,抱着头要撞墙,又考虑到疼,只好忍住了,呻吟道:「让我死吧!」

「那死之前跟我打个招呼,相识一场,我会帮你引路的,引路钱好说,七、八折都是可以的啦……」

「闭上你的鸟嘴!」

还好走廊上没人,魏正义的大吼没惊动别人,汉堡看他相当不爽,也很识相的没再惹他,反正到时有张玄来修理他,它坐等看戏。

又过了一会儿,魏正义的手机响起,是张玄让他进去的来电,他颤惊惊地推门进了病房。

张玄现在心情相当好,把窗户全都打开了,赤着脚靠在窗台上晒太阳,聂行风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报纸,两人都正经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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