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171)

“人死了?!你居然向他们下毒手!”郁枫眼睛发直,恍恍惚惚的问燕北飞:“你和你家小姐……为什么都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燕北飞惊觉不好,看向采筝:“这……”

现在的叶郁枫,可不是那个痴痴傻傻的叶家嫡子了。采筝急的一拍桌:“燕北飞,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燕北飞本就机警,听到采筝叫他跑,立即夺门而去。

叶郁枫却没追过去,而是晃晃悠悠的向采筝走了几步,突然间双膝一软,栽倒在地。

“郁枫——”她惊声尖叫:“郁枫——来人呐——快来人呐——”

郁枫侧着身躲在珠帘后,在仲夏夜里,觉得全身都浸在冰冷粘`稠的汗水里。

女人呜咽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咒骂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十二岁的他害怕的不知所措。

“贱人!你这该死的贱人。”

这样的咒骂,从父亲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骂个不停。

他被书童桢儿领到这处偏僻的厢房,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粗使打扮的女人在这里。她哭着不能自己,一声声唤他的名字。

他吃惊、狐疑,却不知为何,不想离开这里。

眼前的女人,皮肤黝`黑,但仔细看来,五官却生的很是精致,年岁也不大,至少比他一开始的估计要年轻许多。

她是谁?既然是奴仆的打扮,为什么敢这么无礼的直接唤他的名字?

可是,她哭的说不出话,等他想发问的时候,父亲却来了。

他见了这个女人,狠狠甩出一个耳光,直接将她打翻在地。郁枫看到,有血迹从女人的嘴角渗了出来。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女人哭道:“侯爷,我只是想见见咱们的儿子,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她说‘孩子’,谁是她的孩子。

他,叶郁枫吗?

“侯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头发凌`乱的女人蜷缩在地上,哭着想要争辩,却换来了进一番的拳打脚踢,直到她抱着头,完全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叶显德扫见了桌上的铜炉,登时眼中的怒火燃了起来,拿过铜炉狠狠砸在女人的腹部:“贱人,婊-子,饶你不死,你还有脸找上门来!”

响声震的帘子后的郁枫一个激灵,浑身抖开始抖了起来。她会被打死吗?脑海里竟然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字,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动也动不得。

女人捂着被砸中的肚子,想要坐起来,她的头深深的低着,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可还未等她完全坐起来,飞来的一脚直中她的小腹,接着又是一阵暴打。

“看到你就恶心,当初生下郁枫这崽子,就该弄死你!”说着,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像只猫似的拎了起来。

“侯爷……侯爷……”女人奄奄一息的挣扎:“你……你别打了……求求你……我知道他叫郁枫,他是咱们的骨肉……你都忘记了吗?”

一听到郁枫二字,男人揪住她的头发便往镜子上撞:“你还敢提?他是谁的儿子?是老东西的儿子,不是我的!你这贱人,勾搭完老子又勾搭儿子,我年轻不知事,让你骗了,你不死的远远的,竟然还敢来恶心我!”他的出身限制了他骂人的词汇,翻来覆去的就是贱人和婊`子。

打的累了,松了她的头发,将撞的满面是血的女人,扔在地上。

女人一动也不动,稍事冷静,他重新提起她的头:“上次,是姓严的,让我放了你。这一次,没那么便宜了。”

她仰头看他,忽然诡异的笑开。幽暗的月光下,郁枫觉得笑容像话本里的女鬼的笑般的骇人:“呵呵……侯爷……您说得对,我……我不是婊`子……怎么会背着老侯爷,跟您私通……还生下郁枫……”

“你找死是不是?”他瞪眼。

她却笑,鼻腔嘴里都是血,分不出究竟是哪里来的血迹,腥甜的想干呕。

短暂的僵持,他突然抄起桌上的观音瓶,狠狠的砸向女人的头。待她像偶人一样软趴趴的滑落倒下,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手中的半截观音瓶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脆响。

郁枫看着从母亲脑后流出的血迹越漫越大,嫣红的血迹落在地上,形成一圈深红色的弧线。

染着血迹的观音瓶的残片,点点滴滴的嫣红点缀在白釉上,像雪地中盛开的红梅。

她是谁?是自己的生`母吗?

叶显德从恍惚中惊醒,他赫然发现郁枫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想起层层的过往,他再也无法遏制对这个孩子的厌恶,他抓过郁枫的胳膊,把吓傻的他拎到女人的尸体旁:“你知道她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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