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见洛壮狼狈的样子，皇甫訾的嘴角浮现出一缕浅笑。很淡，很美，有别於往日虚伪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显得很真实，让人有种温暖的错觉。──皇甫訾早就醒了。

洛壮靠在床头，傻傻地看著皇甫訾，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得很。有时蹙眉深思，有时又露出微笑。终於意识到时日不早的皇甫訾睁开了眼睛，凤眸中在下一刻却透露出清冷，“昨日你和那丫头是要私奔麽？”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皇甫訾没有发现，自己对洛壮昨日试图逃跑的行为如此在意。

被原本酣睡却突然清醒的皇甫訾吓了一跳，却有迅速冷静下来。

“嗯…”除了这个发音，洛壮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皇甫訾原本的好心情也被这淡淡的一嗯所稀释，变得淡而无味。

他竟然承认，他竟然承认，就差点大打出手，无意瞥见洛壮的颈部，手握得死死的，指甲刺痛了手心的嫩肉。皇甫訾看著洛壮，发现他的眼中没有半点窘迫，不发一语下床，拂袖而去。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杀了这个试图背叛的人…

洛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人唇的柔软触觉仍能感受到，那人却又离开了。不禁苦笑，自己和他难道永远这能这样了麽，关系濒临决裂，矛盾不断地升级？不，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竟才想起，昨日那人已娶了娇妻，自己呆著这显得万分别拗。

傍晚皇甫訾贴身的几个影将金链带来，这次洛壮不作挣扎，乖乖地让那些人将自己像狗一般锁在床头。

他是狗，但又与狗有所不同，狗是守在门口，而他守在床上，想通了这些，到也就释怀了。皇甫訾虽是娶了新妻，但却还是夜夜上埠狮苑来寻欢，说来讽刺，那人这样按时地出现在自己床上，洛壮也有种被爱著的错觉。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对话，夜夜的翻云覆雨才是两人在一起的主要目的。

一天还是一年？对於洛壮而言时间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他只知道自己对皇甫訾愈加迷恋了，像疯子一样地爱著，无论是心或身体都习惯了皇甫訾的存在，他闭上眼继续睡，原本冰冷的链子一被体温捂得温热。

“你在想什麽？”皇甫翰虽在批奏折却也注意到了皇甫訾的失神。

“没…没什麽。”极度的否认让皇甫翰觉得怪异。自己这个皇弟的心思虽难以捉摸但是做为他的皇兄来说就凭皇甫訾失常的表现他便可判断出皇甫訾心里有事。

“哥。”这个字眼很特殊，这表明皇甫訾想撇开身份和皇甫翰坦白，皇甫翰不出声等著下文。

“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他对爱著个字感到困惑，什麽是爱…爱麽，这个字，需要轻轻地念，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过大的声音就会打破难得的爱。

“为什麽问这个问题？”今天的皇甫訾有点奇怪，不是一点点，是很奇怪，这种问题平日里他压根不屑提出。

皇甫訾一时无语，不知怎麽说…在昨晚的温存中，他感受到了洛壮近日的变化，压根不是他原来想要占有，改变的人了，原本眸中的生气，眉间的英俊之气早已消失不见，他不断地迁就自己，无论自己有多过分，动作多麽粗暴他都能愉悦地呻吟，这样的作贱自己…这就是爱麽，为了所谓的爱人可以不顾自己？看著昨日依旧热情的洛壮皇甫訾心里竟泛起一丝酸楚，难道把这个曾经豪情满怀，原本刚硬的男子变成现在这样的活死人真的是自己的初衷麽？

这样的在意洛壮的变化，皇甫訾彻夜未眠，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爱上了这个人，这个始终傻傻地一厢情愿地倾心於自己的人。

“哥，洛壮对我而言…很特别。”用一种婉转的说法表达了内心的感情“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皇甫訾终於将自己的无助表达。

皇甫翰直直地盯著皇甫訾不出一语，见到了皇甫訾眸中的矛盾才终於开了口。

“訾儿，你想要说什麽，做什麽都去做就好，不要顾及面子、身份等身外之物，想要告诉那个人什麽，向那个人允诺些什麽，去做。”离开那镀金的椅子。皇甫翰走到皇甫訾身边，拍了拍自己最疼爱的皇弟的肩。

“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自己都不能察觉，所以千万不要在自己察觉爱上之前，将自己最在乎的人伤害，爱是有限度的，如果你选择无止尽地伤害那麽那个人…他绝不会选择一直承受。”自己能够告诉他的只有这些，他不是情圣，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皇甫訾自己慢慢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