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江东寒(70)

昨日还是一副不耐放模样,今日已让我们便宜行事。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林放的长袖善舞。

饭毕,便各自回房收拾行装。

我若无其事的凑到林放身边,小声道:“盟主大人,昨夜……cao劳过度了吧?”

他极其难得的愣住。

有趣有趣!我顿时得意非凡。

林放低头看着我:“原来清泓……已懂风月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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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阳城以南三十里,便是沔水;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三万大军的主力便分布在北门、西门两处。

我们六十一人俱是一身黑漆漆的斗篷,跟着高建华往北门而去。

灰色的城墙仿佛无边无际,土黄色的军帐也是连绵不绝。一路遇见不少士兵,皆是懒懒散散、面色轻松的向高将军行礼。三万人被杜增一万人吓得龟缩在此小城中,原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放带我我、三师兄、裘安三人,跟随高将军进了主帐。里边诸将已经在等候,装束都还算齐整,对我们态度倒也礼敬。

于是双方寒暄一番,便开始讨论军务。

我们来此地前,并不知杜增军队已到。还道过来主要是帮助练兵,并且伺机刺杀杜增。

可林放拿出路上缴获的密信,众将研究一番后,却仍是不信。

“杜增几次过境,一直未攻打过沔阳。这次在城外驻扎了两日,但恐怕也是路过。林将军不必过分紧张。”高将军道,众将连连点头称是。

林放面对墙上的行军地图,背手而立。

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淡淡的站在那里不出声,清冽气质却依然充满无声的威严。

众将都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不说话,却不敢催促。

忽然,他皱眉,指向地图上,沔阳城以南沔水上游某处:“此处何人把守?”

一名将领答道:“回明威将军,那里是凤樟镇,我军麾下有千人驻守凤樟堤,若有任何异动,即刻会有示警,将军不必担心。”

林放的眉才舒展开,又回头对高将军道道:“高将军,杜增不来进犯自是最好。但我们也要有完全的准备。我提议,斥候队加强打探敌军东向,加强守城力量,如何?”

那高将军点点头应了,又道:“倘若杜增真的进犯,我军三万,他一万人,又有何惧?”

这高将军昨日虽羞rǔ我们,倒与宣恺不同,是条汉子。林放也有些赞许的点头道:“将军说得极是。”

于是便开始练兵。

第二日,宣恺下达了练兵的命令。

可真到了演武场上,却发现士兵们都有些恹恹的,稀稀松松站立着,诺大的演武场上数千人似一盘散沙。

林放没太多说话,只是这一日就云淡风轻斩了十几个。

军风倒是一振。

在我和霍扬轮番连挫军中推选的十名“高手”后,兵士们的好胜心倒真被挑了起来。

林放下令,让每营推选二十名精锐士兵,由我们亲自训练。

却未料有亲兵来报:军中有人斗殴。

我们赶往军中文书处。远远便听见斥骂打斗声,动静还挺大。

我们赶到帐前空地,刚好看到一个粗旷汉子将一个彪形大汉踩在脚下。

“好!”围观众人彩声雷动。

却见文书愁眉苦脸对那粗旷汉子道:“罗武,人人都想跟着战将军,怎么偏你如此强横?”

那粗旷汉子罗武正是前几日败在我手上的好手之一,大概已是士兵中功夫最好的了,只见他嬉皮笑脸对那文书道:“三万人的军营,统共就那么一个女人,我们兄弟当然要跟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能打赢我,我们就让路。”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五六个兵士,连连起哄,大约是他的兄弟。看面貌都有些面熟,竟都是前日败在我手下的军中好手。

他的话说得嚣张,一旁士兵们皆是愤愤不平,半晌却无人再肯上前跟他比试。只累得那文书又急又怒道:“战将军的名额哪个营都想要,断没有给你们营七个的道理!”

罗武一脸胡须遮住大半张脸,呲牙咧嘴的笑,一双眼睛倒是明亮非常,虎头虎脑的。

一旁,一直负手静默无语的林放,淡淡道:“绑了。”

我顿时对罗武等人同情非常。

第一日,罗武等人因军中斗殴滋事,被绑在演武场旗杆旁,暴晒了一日。七人硬是一声不吭。

第三日,开始有将士来给罗武求情。林放硬是没吱声,连看都没看一眼。我忍不住跑到演武场边,远远的指使小蓝给他们喂点水。罗武大约是被晒得有些晕了,远远朝我龇牙咧嘴的笑,黑脸上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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