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峰垂首，“已经安排妥当了，宋启山已死，没有人怀疑。”

男人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

苏九峰又道，“义父，雅玲哭得很伤心，我想……”

男人侧过头，眼神冷漠，“怎么，你心疼了？”

苏九峰被男人的目光看得心里一虚，连忙垂头，“我不敢。”

男人冷哼一声，“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阿九，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能耽于儿女私情，这就是我当初为何不把她嫁给你的原因，你和白景瑜不一样，他不够狠，而你可以。”

苏九峰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垂在身侧捏成拳头的手bào露了他的情绪。

男人看出来了，却没有点破，只是侧过头，提起了其他事情，“顾晖臻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苏九峰松了口气，随后回到，“玄灵门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宋绥龄没有回来的可能。”

男人语气冷漠，“不要让他回来坏了我的事。”

苏九峰点头回到，“我知道。”

或许是苏九峰的语气不对，男人听了出来，他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怎么，觉得我冷血狠毒？”

苏九峰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男人冷哼一声，“他已经死了，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宋绥龄不是他，只是一个由孽力而成的怪物，我为何不能对付他。”

苏九峰唰的抬头，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恨意，“可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苏九峰说完这话之后，房间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沉凝的气氛就像是风bào即将来临前汇聚的乌云，压抑却又散不开。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如一把利剑割破了乌云，打破了这一室沉凝，也让苏九峰松了口气，他从未如此期盼过宋龙儿的到来。

“请进。”

苏九峰打开门，如一座黑塔般的冥王裹着一个娇小的孩子就走了进来。

进到屋里，宋龙儿就醒了过来，她白胖的爪子揉了揉眼睛，把眼眶揉得红红的，打了个哈欠才看向了屋子里的两人。

“好久不见，小龙儿。”苏九峰扬起招牌式微笑，一脸斯文败类的说道。

宋龙儿皱了皱小鼻子，看了眼苏九峰，转头又看向了一直未从窗前转过身来的男人，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和宋绥龄一样都有他们一族留下的龙息。

“你是宋家人？”宋龙儿从冥王怀里下来，走到男人身边，扯着他的裤腿，仰头望着他，这张脸她从未见过，但他身上的味道她却不会闻错。

男人垂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他腿边的小东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道，“我守护了你三百年。”

宋龙儿歪头看他，“可我从未见过你。”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即便是未破壳时。”

男人浅浅一笑，“因为我从未用过这个躯壳。”

宋龙儿点了点小脑袋，仿佛明白了一点，“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男人蹲下身，和宋龙儿对视，“小白龙，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宋龙儿咧嘴一笑，松开拉着男人裤腿的手，退后一步，眼神冷漠，“因为我不相信宋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也不相信，你竟然会害死自己的儿子和那么多的人！”说道这，宋龙儿顿了顿，向前一步，靠近男人，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说道，“我想要你自己亲口承认你就是宋启山，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宋启山闻言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原本只是炸一下宋龙儿的，没想到这个刚破壳没多久的小东西竟然真的猜到了他的身份。

“好，我承认，我就是宋启山，不过，我还是宋启山的父亲、爷爷、太爷爷，小白龙，我活了太久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宋龙儿没有回答他，只是抿唇看着他，半响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启山起身，看向窗外，大劫过后，街上空dàngdàng的，没了敢在政、府门前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没了试图来这里寻求公平的平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残破的宁静。

“为什么吗？”宋启山喃喃道，“因为我厌倦了，厌倦了不停重复的命运和必须的守护，那些肮脏虚伪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守护，他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这个国度太苍老了，也太腐朽了，我必须要根治它，清洗它。”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宋龙儿，“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第四十一章

宋龙儿没有回答他，她像是看着神经病一样看着宋启山。

“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你们这种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凭什么你们就认为自己有这个权利去清洗别人，去决定别人的命运，你们以为自己是谁，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