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难求(27)

不管迟疑还是失神,等姬恪回过神来,手却已经放在了苏婉之的手上。

那是姬恪一生中少有的,在想之前便已经做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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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神会上,一场热闹的傩舞。

欢歌笑语,笑声不绝于耳。

多年后再想起,姬恪已经记不得那场舞究竟是如何跳的,只记得苏婉之浅粉的布衣在视线中纷乱的旋转,似乎永不停歇,永不疲倦。

不过,当日晚上回到张家,苏婉之就似断了腿一样,迅速洗漱换药瘫软在c黄上。

空房内只有一张c黄。

前一日,他们是错开时间入眠,还未觉得如何。

此时便显得尴尬。

张大嫂两口早已睡下,大约以为他们真是一对,也没有想过住宿之事。

姬恪亦觉得累,但刚服过药,倒也还能忍耐,便漫步出了房间。

睡了一会,苏婉之才想起这事,姬恪已经不见了。

自榻上爬起,绕到院中,看见姬恪正在削一根竹节,竹节极长,他低垂着头,不紧不慢的一刀刀削着。

“姬恪,你不睡么?”

姬恪摇头,指节泛白的手指依然握着竹子:“你先睡吧,我不困。明日上路,山路难行,我准备些竹子好方便行路。”

大半夜不睡觉,说是为了削竹子,这理由……实在牵强。

“我来削吧。”

大大咧咧抢过一根竹子,坐在一边,苏婉之抄起身边的柴刀削了起来。

削法大开大阖,几刀下去,竹子已经瘦削了一圈。

姬恪忍俊不禁:“你还是回去睡罢,今天够辛苦了。”

“我习过武,不觉得累,还是你去吧。”

“我……”

不等姬恪说完,苏婉之一把夺过姬恪手里的竹子,抱起整摞竹子向后一放,咽了咽口水视线略飘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那c黄它……挺大的。”

饶是姬恪,也被震上了一震。

并肩躺下的时候,两碗水摆在正中。

额,姬恪摆的。

清风皓月,寂静无声。

姬恪闭上眼睛,意识渐渐迷离,不是没有注意到紧紧盯着他侧颜的视线,只是确实累了。

苏婉之也早就累了,不过,怎么想到自己睡在姬恪身边,就怎么精神振奋,浑似打了鸡血一般。

翌日清晨,姬恪醒来刚想起身,就见有人伏在他身上,攀着他的四肢,脸颊红润,呼吸浅浅。

苏婉之是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的。

再一看……姬恪抚额,她又是怎么做到越过那两碗水爬过来的?

咚咚。

许是听见了动静,传来两声叩门声。

“我热了馒头,两位可要起来吃些?”

“等……”

话音未落,那门就自己吱呀一声开了。

房间内的情形顷刻落入张大嫂的眼中。

“啊,我过会再来叫你们。”

“砰”门就这么又给带上了。

再出来时,张大嫂看着两人的目光怎么都透出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来。

姬恪也未去深究,毕竟他们马上便要离开了。

留了两锭银子,两人便带足了干粮和水,拄竹子顺着张大哥说的路走了下去。

绵延起伏的山地上,因为春天的到来染上些许生机勃勃的绿色,地面还有些因为雨水淤积的泥地,自山脚下蹒跚而上,直面巨大的山体乍然看去有种即将倾压而来的错觉。

两人都是轿子马车做惯了的,此时全靠双腿跋山涉水不免觉得辛苦。

然而,除了辛苦,更有些单调。

苏婉之歇了歇,忽然问:“姬恪,你在齐州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么?”

好吧,她其实想问很久了。

喘了口气,姬恪笑:“什么传闻?”

“就是说你一到齐州就大发神威惩治贪官污吏,干旱了好些年的齐州随着你的到来天降甘霖,年年丰收,人人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敬你做门神……”

苏婉之越说越夸张,姬恪失笑,淡淡道:“没有这么神话。不过是调整了一些政策,几年下来略有所成而已。在一地,便谋一地福祉。”

没说出口的还有,谋一地的民心。

不论最终是否能成,至少齐州是他最后的退路,怎么能不好好经营。

“姬恪姬恪,那是不是也如传闻中一样,在齐州有许多家小姐倾慕于你?”

哑然了一瞬,姬恪摇头道:“那更是无从谈起,小姐们都在深闺中,又哪里来什么倾慕?”

这话一半一半,倾慕自然是有,只是姬恪一向对女子温谦有礼,也少有过分亲近暧昧,敢直言爱慕的少之又少,像苏婉之这种的更是奇葩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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