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河白(21)

“一视同仁?”先前那人嗤了一声,“将来侯府立世子难道立两个不成?‘威远侯’这爵位可只能有一个人继承!”

“这关你我什么事,你瞎cao什么心。”另一人不以为然,“你我照顾好这马厩里的马就行了,你管他将来谁当世子谁不当世子。”

“我就觉得侯爷夫人对二公子太好了也不是件儿好事,将来二公子翅膀硬了,没准儿会跟大公子争这世子之位。”那人依旧道。

“呵,照你这么说,侯爷夫人难道要苛待二公子才是好事儿?”另一人显然未有同感。

“那倒也不是这意思。”那人道,“锦衣玉食的养着没什么,可也要分个亲疏分个轻重,毕竟这侯府真正的继承人该是大公子。”

“你呀,我看你是眼红罢了。”另一人笑道,“可惜你没这命给侯爷捡到当儿子养,只配当个马厩里的马仆。”

“去,你还不一样的命!”那人也笑道。

马厩里的两人又随口闲扯了几句,便各自忙活起来。

门外,秋意遥欲推门的手轻颤着,连带着身子都有些微抖。良久后,他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推门。马厩里的人闻得第一声咳时便停了手中活,回头一看,果见“身体虚弱”的二公子扶着门进来。

“今日……安豫王赐的宝剑……和弓忘了取了……在这吗?”秋意遥一边咳着一边问。

“啊在这,小人本打算呆会儿给大公子、二公子送去呢。”一人忙取过弓、剑送至他面前。

“多谢。”秋意遥咳得满脸通红气息不稳,接过弓、剑也没去看马厩里的人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了,马厩里的人才开口:“唉,就这么个身子骨,能争什么。”

“就怕是扮猪吃老虎。”另一个道。

秋意遥取了弓、剑半路与秋意亭碰上,两人在花厅陪父母用过午膳,便一起离开。两兄弟住的院子相邻,秋意亭扯着秋意遥一起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进了房便神秘兮兮的关上门。

“哥,你有什么事?”秋意遥一边帮他把宝剑挂好一边问道。

秋意亭眼睛发亮的看着他道:“意遥,我们去参加‘羽郎会’吧。”

“参加那个干么?”秋意遥挂了宝剑回头问道。

羽郎会是由皇室主持的一种类似于比武的盛会,予延治朝开启,每年一次,参与的都是帝都的王侯贵胃官宦子弟,原意是激励这些生长予优渥中的锦衣郎们莫沉迷享乐也要习武强身,再有便是从这些贵族子弟中选拔人才。

“当然是去把所有人都打败!”秋意亭答得意气风发。

秋意遥闻言轻笑,这是典型的属于哥哥才有的回答。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好啊,那我们下午去城外的渡坡练武吧,把师父教的那套拳法练熟,到时哥哥光用拳头就把所有好手都打败。”

“好!”秋意亭闻言果然雀跃。

两人歇了片刻,便一齐出门去了城外的渡坡,练了半天,拳法是练熟了,也练得一身大汗,坡下有一条河,两人便把衣裳一脱齐齐跳入河中凉快去了,洗去一身的汗渍,又彼此玩闹半晌,薄暮时分才上岸着衣回家。

第二日,秋意亭早早起身,先去会秋意遥,打算着陪父母用过早膳后两人便找个借口出门去参加羽郎会,谁知到了秋意遥的院子便见丫环仆妇围了一大群,心下一慌,忙进到里间,便见弟弟精神萎顿一脸病容的躺在c黄上,父母都在c黄前,一名大夫正在为他号脉。

“你这坏小子!”威远侯夫人顾氏一见秋意亭进来便一个爆栗弹在他额上,“拉着弟弟练武是好事,可这三月天你扯着他去河里洗冷水澡,这不是害他吗?你又不是不知他身子弱,平日就受不得寒吹不得风,你还扯他跳河啊,你啊你脑子笨得跟木头似的!”说着又敲了他额头一下。

“娘,你再敲这就是木头也要坏了。”秋意亭也不躲,摸摸额头,凑到意遥c黄前,关切的问,“意遥,你怎么又病了?很难受吗?”

“没什么大事。”秋意遥轻轻摇头,“只是有点点烧,我平日也这样,哥哥你别担心了。”又对威远侯夫妇道,“爹,娘,这不是哥哥的错。昨日我和哥哥练武练得尽兴出了大汗,我看水里凉快舒服,一时忘形自己跳了进去,这都怪我自己,你们别再说哥哥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为你哥着想。”顾氏挨在c黄边坐下,“他是哥哥本要照顾你,他难道不知道水凉予你有害?你要洗他也要拦着才是,为娘看他就是缺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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