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好,就让他急吧。”她虽然依旧垂首,可声音却有着看好戏的语调。
白曜见她一副骄纵的模样,冷声斥道:“胡闹!你现在就随我去见名古上仙,向他道歉!”
听到白曜的冷斥,她显然是被震慑,终于抬首,一双灵动的目光隐约闪着泪光:“父王你都不明白出了何事,便要我向他道歉,你怎不说名古他这一百年来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从来都对我肃然冷色,今日还大声训斥我,我今后不想再与他修习法术。”
说着说着,她便呜呜地哭了出来,泪水弥漫了她的小脸,委屈动人。
白曜见她痛哭不止,原本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上前将她抱起,轻声道:“好了,玉茗,别哭了!名古向来是个冷面人,其实他心中也是疼爱你的,只是他不懂得表达。”
玉茗顺势搂住他的颈项,将泪脸埋在他的颈项窝内,哽咽道:“我要告诉母妃,父王你凶我。”
白曜失笑道:“你每次哭都只会用这一招吗?”
玉茗闻言,嘴角不由扯过一抹笑意,可泪水仍旧不停滚落道:“谁让你们都欺负我,只有母妃最疼我。”
白曜揉了揉她那乌黑的发丝,问道:“父王不疼你吗?”
玉茗将白曜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只要父王把名古弄走,就是疼我了。”
“你当真如此讨厌名古?”
玉茗听到这里,却犹豫了一下,睫毛上凝着几滴泪珠,歪着头想了想名古的种种,好像除了对自己极为严厉以外,没事就训斥自己几句,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地方。
白曜见她犹豫,便继续道:“既然玉茗如此讨厌他,那就革去他上仙之位,从今往后去祈风台扫落叶,如何?”
玉茗赶忙道:“不要不要,惩罚太重了,我今天只是躲起来吓吓他而已,现在他急了,便是惩罚了。”
白曜看着玉茗着急的模样,不禁失笑,抬起袖子将她脸蛋上的泪水抹去,“你不想随名古上仙修习法术,我做不了主,你亲自与母妃说如何?”
玉茗想到那个温婉且宠溺自己的母亲,很肯定母亲会站在自己一边,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可待白曜将她带到母亲面前表明来意时,母亲却对她大发雷霆,顿时令她傻眼了。
“跪下!”玉染面色冰冷,一直以来那温柔的面容充斥着数不尽的寒意,彻底怔住了玉茗。
玉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傲立的白曜,还没等到白曜开口,便听闻玉染斥道:“每一次闯祸,都因你的骄纵,仗着自己是公主无法无天,如今竟还想要换师父。”说到这里,她冷睇着白曜:“都是你惯得。”
白曜眉头微蹙,张了张口,却未出声,明白玉染现在气头上,说再多不过是愈发激怒她罢了。
“跪下!”玉染又重复了一遍。
玉茗见白曜无能为力,便缓缓跪下,可脸上却是一脸不服气。
玉染俯视着一脸不服气的玉茗,冷道:“玉茗,你是天帝的女儿,身为公主,便要心存善念,胸怀天下,有容人之量,否则如何有那个能耐当公主?”
“可名古却从来不敬我为公主,今日他只因我背错了一个口诀而怒斥我,他分明是针对我!”玉茗倔强地昂着头,与母亲对视。
玉染却道:“背错口诀只因你的粗心,名古上仙训斥你自然正确。反倒是你,就因为这桩小事而躲藏起来,你可知名古上仙寻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玉茗不说话,只是满腹委屈,令胸口起起伏伏。
“当年我怀着你出征,与魔界决战时走火入魔,动了胎气,那时险些保不住才八个月大的你,若非是名古与天帝合力保住你,如今便没有玉茗你。”玉染的声音飘远,蕴含着无尽的叹息,“名古上仙为了救你耗尽真气,一连二十年修养才得以恢复全部真气,自打你拜了名古为师父后,他一直尽心尽力教你修习法术,恨不得将他所有倾注于你,而你却因为他一句训斥而如此,他若知道,该如何伤心?”
玉茗听着母亲的字字句句,原本倔强的脸色一分分消逝,垂首沉默良久。
“你身为公主,整日就贪于玩乐,每回都想偷溜出天宫,可你却不知人间险恶,妖魔横行,你年幼无知,法力微弱,若是遇见妖魔,你如何自保?”玉染长声一叹。
“母妃,玉茗错了。”玉茗面容诚恳,沉沉地说道。
“勇于承认错误,才配成为天界的公主。”玉染弯腰,将跪地的玉茗扶起,“但你并不需要对母妃认错,你该向名古上仙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