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诺(51)

云亭章台,雕梁画栋,府邸中。面带倦容的少昊放下手中的文书,走到窗边,拿起酒壶。慢慢喝着酒,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上面是阿珩写给他的雌酒方。他低头看了一会,抬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犹如人间万家灯火,不知道阿珩此时又在那盏灯下听故事。不知不觉中,疲倦散去,少昊的唇边隐隐带上了笑意。

金甲银枪,守卫森严,天牢外。云桑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面具是用人面蚕所织,轻薄如蝉翼。将她化作了一个容貌普通的少女,因为不是用灵力变幻容貌,即使碰到灵力远远高于她的神也窥不破她的身份。云桑抬头看了看天,恰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她望着天际的星辰默默祈祷。

定了定心神,她左手提着一个缠丝玉莲壶,里面装满清水,右手握着一把长剑。云桑将一颗炎帝给她用来危机关头逃生的药丸放入水壶中,可以迷幻心智的袅袅青烟从她左手的玉莲花中升起,萦绕在她身周,她提莲带剑飞掠入天牢。

大山肃穆,清风徐暖,祭台周围的兽骨风铃叮叮当当。声音柔和,吟唱不停,犹如一首催人安眠的歌谣。

蚩尤躺在祭台中央,沉沉而睡,巫王和阿獙守在祭台下。

巫王靠着石壁打瞌睡,阿獙看似也在睡觉,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却机警地竖着。

很久以后,蚩尤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凝望了一会星空。慢慢地举起手,看着掌上的刀痕,心中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分明。他凝着一口气,用力翻身坐起,阿獙也立即站了起来。

“阿獙,我们去神农山。”蚩尤坐到阿獙背上。巫王惊醒了,急忙抓住蚩尤衣摆,“您的毒还未解,不能驾驭坐骑飞行。”

“你是第几代的巫王?竟然敢来告诉我应该做什么?”蚩尤眼神如野兽般冷酷无情,好像没有一丝人性,巫王畏惧地跪下,头都不敢抬。

蚩尤拍了拍阿獙,阿獙立即腾空而起,一人一兽消失在夜空。

第一部第十章医天下者不自医

神农山位于中原腹地,风景优美,气势雄浑。共有九山两河二十八峰,北与交通要塞泽州相连,南望富饶的燕川平原,东有天然屏障丹河守卫,西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城轵邑。看到神农山,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王者气象,什么是中原富庶,为什么神农族会是三大神族中民众最多的神族。

阿珩悠悠醒转时,已经在神农山下。她看看蚩尤,再看看烈阳和阿獙,“你、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云桑姐姐呢?”

蚩尤嘻皮笑脸地凑在她眼前,“好媳妇,原来你竟然舍得以命换命来救我。”

“胡说!你个惹祸精,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蚩尤掰开她的手掌,伤口仍未愈合,“只要云桑带你上山,炎帝肯定会救你,可解药只有一份。你若偷偷换下解药,派烈阳送给我,你自己呢?”

阿珩被戳破心中打算,羞恼成怒,甩开蚩尤的手,“别自作多情,十个你死了,我都会活得好好的!”

蚩尤笑眯眯地说:“这就对了!以后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我只要我活着时,你对我好。我若死了,把我的尸骨随便扔到山里,野兽自然会来打扫干净。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你也应该立即忘掉我,高高兴兴地继续过你的日子。”

他的表情虽然嬉笑,可说的话很认真,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竟然把生死看得如此透。阿珩脸色发白,“别疯言疯语了,虽然有阿獙的鲜血,可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不知道把守神农山的是谁,得赶紧想想如何见到炎帝。”

蚩尤说道:“祝融、共工、后土。”

祝融有神农第一高手之称,共工被称为水神,后土是近些年的后起之秀,在神农族内声名不弱于蚩尤。阿珩脸色晦暗,“这哪里是在守护神农山?摆明了另有所图。究竟是谁给你下的毒?有没有值得信赖的朋友能设法给炎帝传个信?”

蚩尤眼神阴戾,冷冷说:“人心难测,生死关头,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靠!”

这会的蚩尤多疑谨慎,和刚才笑谈生死的样子截然不同,阿珩不禁隐隐地对蚩尤的过去越发好奇起来,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性格才如此复杂?

蚩尤望着神农山沉思,似乎在想对策,阿珩心中一横。顾不得父亲和大哥知道了会如何,说道,“我去以轩辕王姬的名义求见炎帝。”

蚩尤抓住她,“我不同意!西陵珩!”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她髻上的驻颜花,“桃是五木之精,玉是石之灵,驻颜花是玉山的玉灵和桃树的木灵汇聚了十几万年才凝结而成的奇宝,所谓‘驻颜’二字的真正意思是它会为你停驻任何你想要的容颜,并不是简单的不老。想想自己喜欢变成什么样,过一会,你绝不会想承认自己是轩辕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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