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16)


众下人生恐被牵连,忙添油加醋地将张仪正的恶行说出来,怎么潜藏在树上偷窥,怎么无赖泼皮,言语调戏欺rǔ两位娘子,赵璀越听越怒,恨不得将这好色无耻凶蛮之徒大卸八块,好容易忍住了,同那知客僧诉苦:“早前谁也不知他是康王府的三爷,待到知晓,误会已然造成……”
“他早前也并未说明他是康王府的三爷,只说是来做法事的客人。”那知客僧听完过程,晓得不拘是康王府的人在他这里出了事,还是许、赵两家的女眷在这里被人窥探轻薄他们都逃不了干系,便欲息事宁人:“这中间只怕是有什么误会,依贫僧拙见,赵施主与这位施主不如都先疗伤又再说,如何?”
赵璀按着肩上的伤口委屈地道:“若是王府来人,还要请师父做个见证。实是事出有因。”
知客僧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个要寺里替他作证,证明这三爷挨打是活该自找,怪不得人的意思。当下应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实事求是。”吩咐在场的香积寺中杂役并和尚不许乱说话,又请张仪正随他去见方丈大师并梳洗疗伤。
张仪正倨傲地将身上的泥土碎花瓣给抚干净了,冷笑着威胁赵璀:“你给爷洗干净脖子等着!”言罢一摇三摆地去了。
麻烦大了。赵璀默然无语,顾不得肩上的伤便急匆匆去寻许执拿主意。
第9章太岁(一)
却说许樱哥出了芍药圃就急匆匆往赵家所居的精舍奔将而去,行到门前见两位夫人都得了消息正收拾着要出门一探究竟,她也不管周围人等,一头朝着姚氏扑将过去,跪倒在姚氏面前把脸埋在姚氏怀里,牢牢抱住姚氏的腰低声抽泣起来。
别看这事儿是赵家兄妹引起来的,她是受害者,可这会儿不把责任认定,日后她就要被钟氏和赵家人笑话挑剔压制一辈子。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还是让赵窈娘和赵璀挨顿罚罢。
姚氏唬了一跳,疾声道:“这是怎么了?”
许樱哥只管哭不管解释。自有青玉与紫霭将事情经过委婉地说了一遍,姚氏与钟氏都是当家的人,当然明白这中间的经过和曲折,更明白谁是谁非——这事儿全是赵家兄妹惹出来的,若非是他们精心设计引了许樱哥去看什么芍药,又不清理干净场子,扔了她一人在那里,哪会有这许多事?
本来这种事情从来都不问谁是谁非,总是女子吃亏就是了,但许樱哥这一哭,这责任就全都认定在赵氏兄妹身上了,就是赵家人理亏狂浪惹出来的事。姚氏正和钟氏别着上下高低呢,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冷冷一笑,将许樱哥扶起来擦泪,安抚道:“好女儿莫哭,这可不是你错。爹和娘就算是要生气也要找那罪魁祸首。”言罢回头看着钟氏淡淡地道:“赵夫人,你看怎么办吧!”
钟氏气得脸上的肥ròu乱抖,可真是半点辩驳不得,只得气道:“这两个不省事的混账东西……把四爷和窈娘给我叫来!”
话音未落,就见赵窈娘急匆匆地从后头追上来,口里还喊着:“樱哥你莫生我们的气,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钟氏正兜着豆子找不到锅炒,看到她这模样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孽畜!给我跪下!”
赵窈娘一抖,膝盖一软就跪倒在钟氏面前认了错:“娘,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的。”钟氏气不过便当着许家母女的面去打赵窈娘,赵窈娘哭喊着围着她绕圈子,连声只是讨饶。钟氏虚张声势,赵窈娘手脚灵活,躲避得当,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姚氏不耐烦看,便拉了许樱哥冷声道:“我们走,莫要耽误你赵家伯母教导儿女。”
最是守礼挑礼的人偏偏给人看了现行笑话,钟氏气得倒仰,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于是又狠狠拧了赵窈娘两把。
许樱哥见好就收,忙收泪拉住钟氏的袖子劝道:“伯母消消气,窈娘也不是有意的。”
赵窈娘忙道:“是啊,是啊,我本是好心来着,要怪也怪那不要脸的登徒子。”
钟氏更气,猛地挥开许樱哥,将手拧住了赵窈娘粉嫩的脸颊使劲地掐:“你还敢说!你还敢说!老赵家的脸都给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丢干净了。”赵窈娘吃痛,只管朝许樱哥和姚氏身后躲,正热闹间,突然进来个人道:“夫人,事情不好,四爷被那狂徒给刺了一刀!那狂徒又说自己是康王府的三爷!”
“啊……”钟氏忙收了手,与姚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些烦躁和担忧来,齐齐道:“快去把大爷(四爷)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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