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影空来(170)

那样的语气与目光令得风独影微有怔愣,可还不及领悟,久遥又一声深深的叹息传来:“可就是这样的你才让我心痛难禁。”

刹时,风独影呆立当场,满目惊愕的看着久遥。

可久遥却已转身离去,怅怅幽幽的吟道:“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

殿中风独影呆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头乱绪纷纷,正是理不清,剪还乱。

十二、悲欢一线隔6

元鼎五年五月初,清徽君旧疾复发,前往浅碧山休养。

及至后世,风氏王族将浅碧山别院又作添建,这浅碧山便成历代王族休养之行宫。

久遥走后的第二日,风独影于含辰殿处理政事时,内侍来报,国相徐史求见。

“宣。”

不一会儿,徐史便到了,“臣徐史拜见风王。”

“国相免礼。”

七州国相里,徐史是最年轻的一位,现年三十六岁,为人端方持重,颇有君子之仪。

“臣谢风王。”徐史起身。

“国相何事求见?”风独影看着阶下的臣子问道。

“臣今日来,是为劝谏风王勿要出兵征伐山尤。”徐史抬首望着风独影道。

“嗯?”风独影挑眉看着他。那日紫英殿里商议之际,徐史作为国相,却一直不曾发言。

“是征伐山尤还是缔结邦交,臣也一直犹疑难决,及至昨夜收到清徽君的信后,臣才是忧然大悟。”徐史一边说道一边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风独影闻言不由一怔,久遥给国相写了信?

而一旁侍候着的内侍早是上前接过徐史手中的书信,然后走至王座前呈给她。

取过信纸,凝眸看去,所谓的信,其实不过就两字:王、将。

看着这两字,风独影正疑惑,徐史却已开口:“将者,需能兵善战,为的是护国拓边;王者,需仁德贤明,为的是百姓安康。”

风独影心头一动,凝眸看着信不语。

“风王此刻是青州之主,一州百姓皆仰望于风王,百姓所求者莫过于衣食丰足,一家平安。而战事一起,必然是要征粮征兵。征粮,即从百姓口中夺食;征兵,战场刀剑无眼,必令百姓痛失亲人。此皆非王者之德也。”徐史慷然而道。

风独影抬眸看向徐史,瞬间,脑中忽然掠过昔日金殿上侃侃而谈的顾云渊,那时是何等意气风发。若是……没有久罗山上的血祸,那么此刻向她叙说王将之分的必然是久遥,一时神思怔忡。

徐史一番长论后,却见风王只是怔坐不语,倒有些费解,他垂首再道:“臣若言语冲撞风王,还请风王恕罪。臣为青州的百姓请命,请风王体恤百姓之艰难,一票一兵,皆为百姓之命。况且征伐山尤,乃是对外用兵,须得请旨于陛下,即算陛下允旨,朝中亦少不得“君逾臣伐”之论。”

听得最后一句,风独影一惊,思及了帝都的那些弹劾。诚然,此刻确实不宜出兵山尤,无论是朝局还是她自身……默默叹一声,她道:“本王允你所谏。”

闻言,徐史侧是愣了愣,他素知风独影之禀性,决非如此容易劝说之人,可抬首目光掠过她手中的信,心下倒有些明了。

“王与将,各司其职,而本王则要弃将为王,如此论调……”风独影微顿,然后淡笑摇头,“虽是新鲜却也有理。”

徐史听得,放下心来,拜倒于地,“臣为青州百姓叩谢风王。”

风独影起寿步下玉阶,伸手扶他,“其实该是本王替青州的百姓谢谢你这位贤相才是。”

“不敢。”徐史不敢真让她相扶,忙自起身。

“自至青州以来,本王肩上便担下了一州重担,幸而有国相在,本王肩上的重担才是卸了一半。”风独影道。这徐史当初于朝中任职侍中之时,亦常见他进谏于皇帝,只当他是严玄那样刚正不阿的直臣,如今至青州一年,倒是见识了这位国相的出色才具,堪当贤相。

闻得如此诚言,徐史心头震动,可面上却力持平静,躬身垂首道:“臣能辅佐风王,乃是臣之幸。”

风独影移步走回王座,“国相便替本王上书奏请陛下,于久罗山南面设置边城。既然此城对着碧涯海,有道是“碧血丹心化忠魂”,它守护的是我大东的边疆,便叫“丹城”吧。”

“是。”徐史垂首应道。

“你去吧。”

“臣告退。”

送往帝都的奏折很快便批下来了,皇帝允风王所请,于是久罗山南面坡地而起修建了一座城池,尔后又迁万户过去,此城便为丹城,及至后世果然起到护边守疆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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