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152)

防风邶停止了吮血,他轻轻舔舐着小夭的伤口,小夭的血凝住,不再往外流,等他放下小夭的手腕,已经看不出是伤,只像一个激烈的吻痕。

防风邶轻声叫:“小夭。”

小夭睁不开眼睛,喃喃说:“没事,你疗伤,我睡一觉就好。”

防风邶翻了翻小夭的疗伤药,拣出一瓶玉髓,喂着小夭吃了。

防风邶躺下,闭目疗伤。

小夭一觉睡到快晌午才醒,她睁开眼睛,立即去看防风邶,看他依旧闭目静静躺着,才放下心来。

小夭知道他虽不能动,却能听得见,低声说:“我饿了,去吃点东西。不会有人进来,你安心疗伤。”

小夭起身,把纱帘掩好,走到角落里,窸窸窣窣地把衣服换了,梳好头发,走了出去。边走边下毒,在门口又布了一层毒药,才放心。

昨夜敢大声传话给倕梁的婢女正在庭院内侍弄花糙,小夭对她悄声吩咐:“看着他们。”就凭昨夜她敢对倕梁传话,小夭肯定她是颛顼的人。

那婢女提着水壶,扫了一眼庭院外守着的士兵,回道:“奴婢明白,若有事,奴婢必会立即闹起来。”

小夭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潇潇。”

小夭去颛顼屋里,阿念也在,颛顼仍懒懒地半躺在榻上,满屋狼藉,衣箱敞开,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几件被撕毁的衣袍。

阿念怒气冲冲地说着昨夜的事,颛顼也好似十分生气,一遍遍承诺,必要去找倕梁算账。

阿念看到小夭进来,心中有一丝畏惧,瞪了小夭一眼,离开了。

小夭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啧啧两声,“他们不会连你的身子都搜了一遍吧?”

颛顼笑笑,“那倒没有,只是掀开被子看了两眼。”

小夭沉默了,他们竟然真敢!

颛顼大叫一声:“来人!”

婢女们立即端了洗漱用具进来,小夭和颛顼一起洗了脸,漱了口。

婢女送来饭菜,小夭吃饭。

颛顼说:“昨夜应该算是奇耻大rǔ,我好像再没血性也该发作一下,所以我得去找他们算账,你若觉得这里乌烟瘴气,就带阿念回朝云峰。”

小夭说:“你问一下是为了什么倕梁要亲自带兵搜查。”

“你不说,我也得要他们给我个交代。”颛顼苍白着脸,出去了。

小夭吃完饭,回了自己屋子。

小夭怕扰到相柳疗伤,刚一进门,就低声说:“是我。”

她掀开纱帘,防风邶依旧静静地躺着。

小夭盘腿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

小夭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早上,她仔细地装好送给相柳的毒药,去涂山氏的车马行里,把东西送出,还想着相柳看到她那一盒子绚丽美艳的毒药该是什么感觉,也许要骂她变态。

当她心情愉悦地走出车马行时,他翩翩而来,就像所有浪荡子勾引女人一般,含笑搭讪,居然要教她射箭。小夭一边好笑,一边并不排斥他的接近,也许是因为他总让她觉得熟悉。

从他教她射箭的那日到现在,已经两年。

两年间,两人结伴玩遍了轩辕城的每个角落,他有时候失踪,有时候出现,随意随性,小夭都觉得他们能这么天长地久地玩下去,因为两人的态度太像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介意尝试,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能令他们微笑。他们欣赏一切美丽美好,却什么都不想要,他们的生命就好似踩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如果选择面朝光明,则背后是千里荒凉,如果选择了面朝黑暗,则红尘繁华只在他们身后绚烂。但即使面朝光明,他们依旧踩着黑暗,不是不明白纯粹的光明,但曾经历的一切永不会遗忘,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他们坚强、独立、冷漠,不管遇见什么,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昨夜,她知道他是相柳时,一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就好似一切本该如此,甚至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如释重负,可同时另一个角落又悬了起来。

第二日傍晚,颛顼才七倒八歪地回来了。

他如何去质问倕梁的,无法知道,只是看到他搂着两个美貌的女子,边说边笑地进了屋子。

侍从小声给小夭和阿念解释:“是世子为了赔罪,送给王子的婢女。”

阿念不敢相信地怒问:“为了两个女人,哥哥就连人家搜他的屋子,搜我们的屋子都不计较了?”

侍从为难地低着头,“世子也给王子道歉了。”

“道歉?前夜的事是一声道歉就能了的事?”阿念气得声音都变了,轩辕士兵都对她动了手,只是一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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