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能置信。
“还不快找?现在不是吃惊自责的时候,只有找到了将之毁掉,灵儿才能痊愈。”
“好,找!”他拿起灵儿短襦,连裰衬也给扯下,由夹层找起。
百雀边翻看边道:“若我估得没错,这应是‘耗符’,便是那种渐渐汲取精力耗取精神的符咒,术力并不强大,但灵儿除了我们传授的几个救命术,可说毫无修行……你从何时发现灵儿不对劲的?”
“今早她早膳只用了几口,便说要吃茗翠包的饺子,中午从树下跌下……不,昨晚她吃得已经没有平时多了。”他早该发现的,昨晚还为她肯在睡前少食夸她乖巧,却没有发现小家伙笑时话时都有些微的力不从心……
“从昨晚开始显现,就是说灵儿中这符咒应该有三四日了。”
三四日?四日前,正是那个道人上门来访之日。有念至此,他遽然间通体发凉,掌心抽冷,难道自以为周密细致的保护,竟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没有?”大衣小衣撕得一条一缕,连灵儿一头青丝也给打开散下,所有发饰拆解,未有任何发现。
“怎么会没有?”百雀儿原本信心满满的脸也染惶惑之色。“这等符咒虽然力轻,破解之法也简易,毁之就可。可若找不出符咒,灵儿会一日比一日虚弱,就算我大哥来了,也只能靠传输内力为灵儿续命……”
“哥哥……三姐……”本来安适许多的灵儿又呜呜低哭。“好痛,救灵儿……”
天呐,让他去死!秋寒月刚欲上前,被百雀儿一把推住,目光如矩扫他周身,“你每日把灵儿抱来抱去,是离她最近的人,不在灵儿身上,说不定在你身上!”
言罢,她以掌抵上灵儿,双眸闭阖,再度传输内力。
秋寒月领会她未竟之意,疾闪到屏风之后,将周身衣衫一层层剥下,一点点摸索。
然而,前前后后翻了三四遍,不见任何异样,他遂套上搭在屏风上的另件长袍,把地上所有衣物揉起,大踏步到了外室,“茗翠!”
“奴婢在!”
“把这些东西拿去烧了!”
“……不行!”百雀儿追出。“万一那脏东西当真在里面,以火焚之只会令威力加倍。把衣服泡进污水,至少三个日夜。”
“听到了,还不去?”
“是,城主……”茗翠捧了衣物,却没有当即退下。
“还不去?”
“奴婢想问一声,小主子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百雀儿桃眉,“为什么要这么问?”
茗翠适才一直忐忑自己会被主子问照领小主子不周的错,惟恐失了这份不受人欺反受人羡的好差使,思忖再三,决定尽力而为,不求无功,但求少过。
“今日奴碑一直跟着小主子,看小主子本来想吃想玩也想笑,可都像使不出力气的样子,那时奴碑就在这样想了。现在城主又要拿衣服去泡脏水,奴婢以前见过,村里人中了邪,老人们也都是这样处置的,生怕那东西附在衣服上不肯走。”
“对,本城主的确作此怀疑。”以此为解释,也无不可。“又如何?”
“那这样的话,不止要烧衣服,连鞋袜也要小心……”
“鞋?”百雀儿一声惊叫,掉头回到内室,拿起c黄下两只小巧绣鞋,翻开鞋底,登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秋寒月,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二十七、敬飞的痛悔
在寻得符咒之前,百雀儿是寻符咒为先,自然无暇理会幼妹中人暗算的由来,一旦符咒得除,焉有不追究的?
“在你的城主府,在你眼皮底下,如果你都护不住灵儿,你想我会放心把灵儿交给你么?今日我在你府里,若我不在,灵儿会怎么样?”
这一回,秋寒月无话可说。他错在自信太过,未将那灰衣道人之事说与百雀儿,否则以她的狡赖精明,对付那等道人绝非难事,亦不会令其钻了某道fèng隙,有机可乘。
而这道fèng隙,出在何处?
“茗翠进来!”
“城主。”始终伫在门外听候发落的茗翠闻声即入。
“这几日除了你,还有谁为小主子打理过衣物?”
“除了奴婢,没有别人了,因小主子的东西都过于精贵,别人不敢碰。”
“不曾假手于人?”
“绝对没有!奴婢现今在府里只须伺候小主子一个人,小主子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了,奴婢哪舍得这份差使让给别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