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181)

“是我想偏了。”万嬷嬷红了老脸,“我也是气极了,姑娘……”

“越生气,越不能冲动,去传话吧,还有,让赵大掌柜来一趟,还有你家老朱。”张太太接着吩咐,万嬷嬷眼睛睁大又赶紧落回去,她老伴朱大掌柜统管着家里在京城和附近几个府县的铺子,看样子,太太要动手替姑娘抽流水、调盈亏了!

李信回来的很晚,浑身酒气,张太太早就让人备下了醒酒汤,看着他喝了一碗,见他身上的酒气虽然重,却没喝多,就放了心,吩咐他回去早点歇下。

李信回到紫竹院,文二爷正坐在上房门口,悠闲的抿着茶等他。

李信匆匆沐浴出来,头发只绞了个半干,散着头发在文二爷身边坐下,小厮清平泡了杯清茶给李信。

“到底是富了好几代的人家,这份享受,真是难得。”文二爷晃着二郎腿,品着茶,感慨道。

“嗯?”李信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过在廊下坐着喝茶说话,这份享受,怎么能扯得上富了几代这话?

文二爷斜着李信,一边笑一边抿茶,抿完了一杯茶,放下杯子,“我忘了,这上头你是只棒槌!”

“呃!”李信被文二爷这一句话给噎着了,好吧,若论这个讲究、那个讲究,他确实是只棒槌。

从前张太太养育照顾他,除了在请先生作学问上大度奢侈,日常衣食住行,一向很节俭,他知道张太太这是为他好,当官的俸禄养家足够,可要很富裕,甚至富裕到李家这样,就是提着头做官,也不一定能有。奢侈惯了,难道要李家供奉他一辈子?

“现在几月了?你看看这院子里。”文二爷指着满院茂盛的花糙,“这会儿,已经是春末夏初了,花糙旺盛,那蚊虫也旺盛得很呢,咱们在这廊下坐着,有蚊虫么?”文二爷斜着李信。

李信恍然,“我太粗心了,先生不说,我倒没觉得,难道是因为这些花糙?”

文二爷呆了呆,斜着李信看了半天,手指朝天,慢慢往上指了几下,“有一样东西,叫天棚,听说过没有?”

“天棚?”李信是个极聪明的,“你是说这院子里搭了天棚?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刚才进门的时候有两道纱门,我还纳闷,这院子里装纱门有什么用,明天得好好看看,我在淮扬的时候,看到过一回天棚,不过那间院子极小,紫竹院这么大……”

“还要搭好几天,你想看多少都有。唉!”文二爷满足的叹了口气,“人生一大愿,夏天没蚊虫,看看,这就如愿了。这样的人家,往后你要娶媳妇,这媳妇,可得好好挑一挑。”

“娶亲的事,我只听母亲安排。”李信干脆去了外面的罩衣,只穿了最里面的轻薄纱衣,往后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摊开手脚,文二爷不说,他都没留意,没有蚊虫,真是太让人心旷神怡了。

“说说今天的文会,怎么样?”文二爷吩咐叫了宁海进来,挥手屏退众小厮,问李信道。

“热闹了一天,什么都说到了,就是没人提过写文章做学问的事。”李信坐直答了句,文二爷笑出了声,“这我想到了,你细说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九章 听说他要宴宾客

“嗯,文会是以吕公子和季公子为首,人不多,都是京城高门官宦子弟……”李信先从有哪些人说起,又说了自己对各人的观感和判断,以及文会的过程种种,苦笑摊手道:“……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位宁七爷。”

“嗯。”文二爷点头,“人之常情。”

“奉旨赔礼这事,说什么的都有,大都觉得宁七爷棒槌胡闹,听说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把他叫进宫,痛骂了一顿,在殿门口罚跪了半个时辰之后,就让人带他去殿前司应卯去了,听季公子说,到殿前司是皇上发的话,宁七爷人到了殿前司之后,吏部和兵部这两处才接到旨意,后补的拟票。吕公子说,皇上的话,说是,得把宁远拘在自己身边看着。”

文二爷听的极其专注,眼睛微眯,却没打断李信的话。

“从宫里出来后,说是宁远就先从阿萝开始,挨个会京城的红伎,进去快出来的也快,到今天,快看了一遍了。”李信带着几丝苦笑,“据说宁远出手豪阔。还有,今天早上,定北侯府的采买翻遍了东西市,说是宁七爷昨天听说京城有一种白香瓜味美,要吃白香瓜,这会儿,这白香瓜才刚刚花落结果,只有指甲大小,到哪儿去买?都是笑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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