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越说越痛心,大皇子越听越愤恨,阿爹越来越偏心了!
“……第三条,你阿娘一向娇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当着你阿娘的面,做出这种事来?你的孝道呢?往后,朕百年之后,你岂不是更不把你阿娘放眼里?这一件,朕最生气,也最难过,在你阿娘面前,你怎么也敢这样?”
大皇子浑身上下除了愤懑就是仇恨,耳边嗡嗡作响,皇上的话,有些如石头般砸进心里,有些,在耳边绕了绕就如风而散了。
阿娘偏心四哥儿,阿爹什么都听阿娘的,他们都偏心老四,他们都在包庇老四……
“……去,到殿门口跪着去!什么时候你阿娘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起来!”皇上发了话,大皇子猛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殿门口,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殿门口,面无表情。
皇上气的连呼了几口气,手指点着大皇子拌了半天,唉的叹了口气,转身进去看四皇子的伤势了。
四皇子涂了半边脸膏药出来时,大皇子已经跪了一刻多钟,这对大皇子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过的处罚了,他已经跪的浑身痛楚麻木,摇摇欲倒。
四皇子晃到大皇子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吃吃笑道:“好好跪着,往后,你跪着的时候长着呢,阿娘说了,我消了气,你才能起来,我倒是不气了,不过,我不想让你起来,正好,你好好学一学怎么跪着,我这是为了你好!”四皇子拖长声音,洋洋得意,“往后,你跪的时候长得很呢!”
四皇子说完,一袖子甩在大皇子脸上,扬长而去。
大皇子气的浑身颤抖。
……
今年夏天的雨水好象特别多,李桐进了宝林庵,又是细雨霏霏。
福安长公主立在廊下,李桐穿过蔷薇花架时,恍然觉得她仿佛是一尊白玉雕像,从李桐认识她以来,福安长公主总是带着她能看出来的情绪,或是喜悦,或是愤然,或是难过,或是郁结……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全无情绪,却又仿佛充满了世间所有的感情。
李桐的心提了起来,进了廊下,站着看了一会儿,坐到茶桌边,垂眉凝心,焙茶碾茶。
茶香溢出,福安长公主动了动,长长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看着专心提壶沏茶的李桐,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前天,老大和老四在周氏宫里打起来了,这一对同胞兄弟,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兵戎相见。”
李桐纹丝没乱,仿佛没听到福安长公主的话,沏好茶,放下壶,这才抬头看着福安长公主道:“你不是早就看到了么?”
“嗯。”半晌,福安长公主才答了句,“看是看到了,可从前没有宁远。”福安长公主伸出手指,抚着注了茶之后,分外碧透的细瓷杯,“若是没有宁远,他们兄弟,也不过分个胜负,可现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天上掉馅饼
“那是长公主一厢情愿。”见识过那一对兄弟争斗结局的李桐,极不客气的接了句。
福安长公主呆了下,半晌,苦笑出声,“你看看我,说是超然出世,清修多年早就看开了,可一想到林家人将要流的血,就……”
李桐抬头看着福安长公主,好一会儿,才低低道:“血脉相连,人之常情,就象我,一想到阿娘……”
李桐想到从前,痛苦的闭了闭眼,“或是大哥有什么不好……唉,人人都是这样,血流在自己身上,才叫痛,林家和别家又不一样。”
“是,林家的争斗,流的是天下人的血。”福安长公主渐恢复如常,伸手掂起杯子,慢慢啜着。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听着风吹过蔷薇,鸟儿在树上愉快的鸣叫。
……
江南太平府,文庙旁边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里,文二爷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摆了四五样小菜,两幅碗筷。
小铺子门口,一个二十四五岁,穿着件锦缎长衫的男子四下打量。
这就是江南祝家这一代的佼佼者,祝青程祝三少爷。文二爷站起来,拱手招呼,“三少爷,这边。”
祝青程看到文二爷,眉头皱起,看起来十分失望,犹豫了下,还是进来,站到文二爷对面,犹豫了下,坐到了文二爷对面。
文二爷一脸亲切无比的笑容,招呼伙计,“这几个菜凉了,撤了吧,让你们铛头看着再配几样拿手菜。”
伙计脆声答应,手脚利落的收了桌子上的菜,重新沏了茶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