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桐(363)

“唉!”男子吩咐好了茶博士,接着和姜伯爷说旧话,“那年老父病重,我接到家里来信,匆匆赶回,衣不解带侍候老父亲,父亲病情刚刚好转,没想到母亲突然病重,不到半年,一病没了。”

男子泪水潸潸,“可怜老父亲痛心之下,病情突然加重,熬了半年,随母亲而去,我当时……”

男子抬手掩面,泪水从指fèng里不停的淌,“痛不欲生,在父母坟前结庐六年,唉。”男子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平静心绪,接着道:“本想收拾收拾就进京,可正好犬子文章略有小成,我就留在家里,看着他读了两年书,直到中了举,又陪他四处游历了两年,直到今年,才得以进京。”

“令郎已经考中举人了?可喜可贺,恭喜恭喜!”姜伯爷总算能接句话了,可他还是没想起来这位莫逆之交姓何名谁!

“也是不幸之中聊有慰藉,想想十四年前,我刚刚中了举人,正意气风发,进京略过考春闱,得以结识姜兄,当年我们兄弟几三个,畅谈学问,填词吟句,多少快活,对了,不知道曲兄如今怎么样了?我当年匆匆走时,曲兄正病着,说起来,当年我和曲兄,都多亏了姜兄照应,多谢姜兄。”

男子说着,站起来冲姜伯爷长揖到底。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姜伯爷急的后背一层白毛汗,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曲兄?曲兄是谁?

“我来前,先打发了人过来打听姜兄和曲兄可还好……”男子坐下,没等话说完,楼梯一阵脚步声近,一个极其干净利落的长随进来,冲男子长揖见礼,叉手禀道:“回老爷,打听到了,曲士旺曲老爷在老爷回乡之后半个月,就一病不起没了,就葬在城东宝安寺后头,姜伯爷……”

“不要说了,姜伯爷……”男子泪如雨下,指着姜伯爷,示意长随不要再说了,“曲兄竟然……竟然……”

姜伯爷差点要念佛,他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曲兄,曲士旺?他怎么还是想不起来?一病死了,死了!他大概是太难过,才忘了的。

“怪不得姜兄……姜兄是怕我难过,真是令人痛不欲生!”男子捶胸顿足,泣不成声,姜伯爷也难过的不停的掉眼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六章 提供一切的朋友

“想当初,就数曲兄才气最高,姜兄说过多少回,说曲兄有为相之才,可惜,可惜啊!”男子痛心疾首。

姜伯爷听的也是痛心不已,天哪,他还有过一个为相之才的生死之交,竟然死了!一定是他死的时候自己太痛心,痛忘了?

“当年咱们三人结伴而游,姜兄和曲兄并立,风采夺人,没想到……真是让人痛心,痛心啊!”

这位曲兄,风采竟然跟他不相上下,以他的风采,又有为相之才……他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知交好友给忘记了?

“不说了不说了,当初,唉,那时候,真还不知道姜兄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要是知道……我要是当初就知道,只怕我都熬不过去!”

男子捂着脸,痛苦的仿佛再多说几句,他就真熬不下去了。

“不说了!咱们兄弟相见,这是喜事,不能在这儿寡坐了,不然……唉,你我相对,如何不想起曲兄?这太让人难过了。不如咱们找只船,沿河观风赏景,也好疏散一二,当初,姜兄和曲兄都最爱月下汴河的景致,想当初,咱们三人……唉!”

姜伯爷连连点头,船上月下,河风轻吹,有酒有菜,小曲儿清雅,美人儿娇媚,确实是他的最爱。

“我记得那时候,沈大家的小曲儿最有名气,常常被太后召进宫里,那时候咱们想请沈大家月下游汴河,请了多少回也没能请出来过,也就是凑过去听过几回小曲儿,唱的是真好,不知道沈大家如今怎么样了?哈哈,我记得,姜兄那时候一心想要一亲芳泽,送了好些东西到清音楼!”

男子顺着月下汴河的景致,说到了沈大家,姜伯爷越听越觉得熟悉,可不是这样,他年青时最爱慕的就是沈大家,送了多少头面首饰进去,也没能一亲芳泽,这位旧友,连这些事都知道,可见当年必定极其亲近,可他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呢?

“可不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笑话儿了。沈大家听说倒了嗓子,早就不唱了,不过她调教出了一个弟子,叫云袖,风姿喉咙,不比沈大家当年差。”姜伯爷想着沈大家当年,再想想远看过几回的云袖,心里发热,云袖可比沈大家当年妩媚可人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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