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皇妃(406)

雪越下越大,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远处的地面已经被铺了白白的一层,只有这火盆周围,雪未落便已经化了。

宗政无忧见时间不多,剑越挥越急,气势愈发的凌厉,不可阻挡。遭遇渐渐落了下风,尤其是宗政无筹加入之后,傅鸢更是险象环生。

天仇门门主的神色也不复镇定,眼中带有紧张之色。漫夭眸光一转,趁他分心之时,急速朝他掠了过去,到了跟前,天仇门门主才警觉,目中一怒,手中的剑就想往宗政殒赫脖子抹去。

漫夭大惊,她手中无剑可阻,想也不想,便凝聚内力,抬手一把握住剑身。预料之中的痛没有感觉到,手中的剑发出被折断的铮铮之声,从她手心握住的位置一直到剑柄处,寸寸断裂,掉在地上。

漫夭怔了怔,她还没能适应自己内力遽增的事实,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愣。而天仇门门主更是震住,没料到她的功力于三年前相差居然如此之大,没防备,才会被碎了剑。他立即弃了剑柄,五指张开往宗政殒赫的喉管处抓去,去势决然。

漫夭回神,连忙伸手扣向天仇门门主脉搏,既快且狠,天仇门门主眼光一变,手腕立时一翻躲过她的手,该抓为敲击后颈。漫夭一个旋身,来到侧方,手在阻挡他手势的同时,右腿疾抬,朝沉重的凤辇椅塌用力踢一脚,椅塌平移,划出三米多的距离,宗政殒赫便离开了天仇门门主所能控制的范围。她才松了口气,专心迎敌。而自始而终,身处危机中的宗政殒赫脸上的神色都没有变过,他只是定定的望着半空中打斗的三人。

漫夭虽有了容齐的内力,如今这个天下能成为她对手的人不多,但天仇门门主算得上是一个。她从小修习的是剑法,赤手空拳相斗,她没多大的优势,而天仇门门主的拳掌套路极为诡异,防不胜防,她小心应付了十来招,身后忽有一物砸在地上,她看到天仇门门主神色大变,招式也凌乱了几分,她瞅准时机,一掌击中他胸口,这一掌力道极重。

天仇门门主闷哼一声,退了七八步才堪堪立稳,哇的吐出一口血,面上的蒙面黑布掉落下来,露出一张长年不见光的面颊,尽管从灼伤的程度来看,应该已过多年,但仍然惨不忍睹。而在那张烧毁的面容下面的脖颈处,一块乌紫色的椭圆形疤痕极为引人注意。

慢摇一怔,睁大眼睛看他,脱口而出道:“你是……叔叔?!”她惊住,有些不敢置信,怪不得当年的酒里有销魂散,原来他的叔叔泰申同他的父亲一样心系傅鸢。

天仇门门主泰申面色一变,严管微微闪烁,捂着胸口冲到她边身后摔在地上的傅鸢身边。“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傅鸢中了宗政无筹一掌,脸色灰白,跌在地上闭着眼睛直喘气,似是受伤不轻。她摇了摇头,没吱声。

宗政无忧收了剑,飞快来到漫夭身边,抬起她的手来看。他皱着眉头,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漫夭疑惑道:“怎么了?”

宗政无忧打开她手心,见手掌肌肤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舒了一口气,淡淡道:“无事”说罢,转头看一眼宗政殒赫之后,又望向地上的傅鸢。

傅鸢喘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立在她面前用剑指着她的宗政无筹,目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筹儿,你还是不够狠。”明明手中有剑,为什么要用掌呢?

宗政无筹望着她,手颤了一颤,没说话。虽然这些年她所赋予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这二十多年来寄托在她这个“母亲身上的感情却是事实在在的。二十多年啊!八千多个日夜,多么漫长的岁月。而那二十多年里,他有多尊敬这个女人,他现在就有多恨她,可真到下手的时候,心里为什么又那么难受?

傅鸢微微一笑,有少许的安慰,更多的是苦涩难言,幽幽道:“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和殒赫的儿子,那该多好!”她曾经真的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疼爱,他是那么聪明、懂事,又孝顺,她无数次的幻想着,那是她和殒赫宗政殒赫的孩子,可每每又想起那记忆深处的痛苦,便控制不住她的挣扎报复。

宗政无筹脸色微微一变,用极度冷酷的声音说道:“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傅鸢眸中划过一抹沉痛,心间一颤,她扭头看那没有呼吸的容齐,有一丝伤感清晰的跃入演练,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是啊,我的齐儿,已经死了。”

宗政无忧斜睨着她,冷冷问道:“碎尸万段、凌迟三千刀,或者五马分尸,你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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