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求交往(93)

余欢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却也不肯直接叫他们的名字,折中地以叔、姨字辈相称。

巧九带着余欢重新回到了余欢刚来时到过的大屋子,便是他们口中的“大堂”所在,此时屋内坐了许多人,单从服饰气质上就很容易分辨哪些人是墨者、哪些人是山贼,聚在一起聊得很是热闹,再看仔细了,又觉得他们是在吵架。

墨几与楚淮占据了大堂一角正在说着什么,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这么热烈的交流了,姬敏与几个寨众守在离他们不远的长桌旁,见了余欢进来,七寨主吹了声极响的口哨,整个大堂的人都听见了。

有寨众哑着嗓子喊,“你们做排烟扇的钜子来了!”

因为余欢先见了几个墨武,所以墨客们也听说了余欢的事,不过因为山寨众对余欢的不客气,导致了墨客们面上无光,他们对这个白捡来的钜子心里也没什么尊重和认同,还没见着人,光听名字就嫌弃三分。

墨几迎上前来,将余欢带到众位墨客面前,还未开口介绍便被一人打断,那人头带儒巾身穿一件洗得看不出本色的长袍,“余姑娘是吧?我们早有耳闻,听说是墨超不堪重任才将钜子令牌交给你保管的?”

他只说“保管”,就是不承认余欢的钜子身份,余欢本不在意这些,也知道自己这钜子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还没被人撸下去,恐怕还沾了楚淮的光,不过不在意归不在意,关起门来什么都好说,可现在还有外人在,这人这么做,显然连自己的脸都不顾了。

一旁的山寨众听了这话已经有开始起哄的,姬敏唇边带笑地在旁边看热闹,一点想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余欢摸出自己身上的钜子令向那人递去,“第九十八任钜子墨超将我收入墨家门下并授予我钜子令,此事仅有九十八代钜子墨超、九十七任钜子墨几以及九十六任钜子墨离为证,事后并未公告墨者,先生有疑虑也属正常。若先生对上任钜子所做决策怀有疑议,可申请召开墨者大会,若大家一致认为我资历尚浅做不得钜子。我愿归还钜子令,与我丈夫即刻下山。保证不会泄露墨家一丝机密。”

这番话说出来,有些躁动的墨客们安静下来,墨几虽是长老,但也是墨客出身,免不了一些文人相轻的脾性,刚刚说话那人又是墨客里有名的刺头,墨几窃笑地看着那人忽青忽白的脸色。心道:我看你怎么接。

余欢这番话说得没有一点错处,甚至连钜子令都还得光明磊落,可关键是钜子令收得容易,楚淮怎么办?余欢刚刚说得明白。她要走,楚淮也得跟她走,而墨者还想靠楚淮东山再起呢,人家现在又有姬敏的支持,说白了。哪里还看得上他们墨家这三十几个人?尤其这三十几个里头还有二十个光吃饭不干活的墨客,人家图你什么?

那墨客显然也明白症结所在,原是欺余欢年轻才出言为难,现在倒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境了。

余欢的手一直伸在那里,手中的钜子令幽幽暗暗地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余欢持令而立,不焦不躁,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钜子令对她而言不过一块寻常的东西,都说无欲则刚,现在余欢表现出来的,便是这样。

那墨客讪讪地一展手中的破烂折扇,“墨者大会岂是我等无名小卒召开得了的。”而后扭过头去再不说话。

墨几这才正式向墨客们介绍余欢,刚刚经过那番变故墨客们老实不少,但对余欢也并无多少对钜子的尊重,巧九冷眼旁观,在众人敷衍地寒暄过后突然上前,朗声道:“我巧九一生只敬令我敬佩之人,只服让我折服之人,余欢天纵之才,奇思诡谋,她为钜子,我巧九服!”说罢她朝着余欢单膝跪地,“墨匠巧九,愿服钜子之令,为墨家赴汤蹈火!”

其他几个墨匠并不讶异巧九的举动,也都跟着随即跪下,齐声道:“墨者之匠,愿服钜子之令,为墨家赴汤蹈火!”

巧九的心高气傲在墨者中也是出了名的,她带头一跪,使得原先对余欢心存疑虑的墨客们全都惊异起来,正是因为相信巧九的人品,知道她若不是真心信服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才更令人惊诧。

墨匠誓表忠心之后,越无桑与余下的两名墨武站起身来,“墨者之武,愿服钜子之令!”说罢亦如墨匠一般出列单膝而跪。

再无人说话,花花寨众也闭了嘴,他们尊敬有本事的人,见识过越无桑的本事后,他们从心里敬服这个年轻人。

二十个墨客坐得不太稳当,最终第一个出言为难那人站起身来,没精打采地朝余欢一抱拳,“墨客愿服钜子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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