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242)

岑三娘笑道:“邹员外既知崔家不好惹,今日是做了笔赔本买卖,倒便宜妾身,一品玉楼点翠就赚得五千两银。多谢了。”

她宁肯谢在明处,也不肯接过话头谈论邹家提亲之事。邹凤炽眼神更加明亮,像老饕遇到了美食,刺猬遇到了天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付。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真金白银的花了一万两银子。不讨个准信,枉他白做了多年的生意。

“崔家毁约失信在先,以强势逼人在后。我想杜家定不愿意和崔家结亲。我家大郎是经商奇才,又对贵府二姑娘心仪之久。邹家有钱,杜家有名,岂不是天作之和?”

岑三娘眨了眨眼:“邹员外既然知道崔家强势,又有皇后娘娘撑腰。一心想要和我家结亲,难道不怕惹怒了崔家?”

她把球又踢了回去。就是不肯应诺一句,如果邹家能解了这个局,便答应邹雄杰和杜燕婉的亲事。

没有崔家大郎逼婚这一出,邹家对杜家是否应下亲事一点底都没有。如今有崔家逼婚,杜家说不定宁可选择和邹家结亲,也不肯将女儿嫁入崔家。

对邹家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正是机会。

商人逐利,邹凤炽看到了机会,就不肯放过。因此舍得出重金买下十八学士,想以此打动岑三娘。

邹风炽行商多年,不见兔子不撒鹰已成了习惯。没得到岑三娘应诺亲事,自然也不愿意出大力帮杜家应对崔家的逼婚。

邹凤炽沉吟着没有回答。

岑三娘一点都不着急。

首先,这门亲事得看杜燕婉是否乐意。

第二,岑三娘手心里攥着武昭仪这张底牌。

就算没有武昭仪,杜家就打张悲情牌好了。老夫人换上诰命衣裳去敲京兆尹的大鼓,告皇后娘家背信弃义在先,逼迫凌宵阁二十四功臣家眷在后。再跑到崇文馆去找些热血才子,抄袭几首后世的悲情诗词。估计崔家大郎,那啥,rǔ名叫玉倌的美男子会被唾沫星子喷出长安城去。

哈哈哈哈。

岑三娘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大笑三声。

“少夫人因何事而笑?”邹凤炽突然问道。

啊?岑三娘这才知道自己想出神了,她赶紧收了笑容,眼珠一转说道:“妾身是笑邹员外终究只是个商人!”

一句话戳得邹凤炽心肝疼。他不就是不想当商人,才让儿女们去和高门大户结亲么?

“少夫人此话怎讲?”邹凤炽见多人用话相激,也不生气,耐心的问道。

岑三娘收敛心神,轻声说道:“邹员外今日拿出一万两银子,难道以为自己是在和国公府做买卖?”

邹凤炽一怔,暗骂一声高门大户就是穷讲究,嘴里却回道:“此乃邹家向杜家求亲的诚意。”

岑三娘看着那盆十八学士,缓缓说道:“对方可是出了个皇后娘娘的崔家。”

邹凤炽脸色阵阵变化,终究一咬牙,提起铜壶,一壶滚水浇到了那盆十八学士上,浇完实在没忍住,放声大哭道:“那盆点了花后的姚黄都卖了五千两银子!”

哭的像孩子似的。

人才啊!岑三娘阵阵惊愕之后,忍笑忍得浑身抽搐。

邹凤炽抹了把泪,恨恨的说道:“需得从杜家聘礼中扣一万两……”

“邹伯父慎言!”岑三娘蓦得变了脸,“妾身何时答应过邹家的亲事?需知祖母在世,小姑的亲事自有她老人家作主,妾身不过是传个话而己。”

“你你你……你这小娘子忒奸滑了点!”邹凤炽脸上泪痕尤在,望着岑三娘气得发抖。

岑三娘当没看到没听到,自顾自的将十八朵花折了下来,束成一束,笑嘻嘻的说道:“时辰不早了,妾身恐小姑和伴当们久候,告辞了。反正这盆十八学士也烫死了,这些花邹伯父就慷慨送给妾身了吧。多谢您的四清茶!”

她站起身,行了晚辈的蹲福礼,飘然而去。

邹凤炽连看也没看她,直接扑到那盆十八学士旁,用力拔了出来,仔细瞧了瞧,嘴里喃喃说道:“根还完好……”

又想到这盆花原是嫁接成活,上面枝杆烫坏了,根完好无损也没用了。又阵阵心疼。恨声骂道:“真真是个败家娘们儿!一口气能值一万两银子么?就算不扣聘礼,日后也定叫大郎攒了银子还我!”

转念又想起岑三娘改口称自己伯父,虽说没有一口应承下亲事,与杜家结亲却是大有希望,禁不住又仰天长叹:“祖宗哪,邹家要和国公府攀亲了!”

崔孟冬才回府,就被管家告知,父亲请他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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